在蕾娜塔孩子还只有几岁时候,她去看望过她。那时她就觉得好像她失去光彩。虽然像平时样保养得宜,衣饰精致,但紧致身体稍稍有些发福,脸部线条也不如以往清晰。她已经不跑步,改成长时间散步,步伐小而坚定。每次回来时她都大汗淋漓,然后就去冲澡。她从不是个健谈人,可这次她完全不相信她,也不愿说自己事。她很少笑,好像已经失去幽默感。她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侍弄花草和照顾孩子,男孩和汉娜。她送他们上学,还上些其他课程。装三明治小包,装午餐饭盒,这些东西都得准备妥当,随时可以拿出来用。房子里满是孩子气息,特别、黏腻
热情地看着她,带着好奇。
“能抱抱你吗?”她突然问。
“当然。”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,就好像这也是菜单里包含项服务。
他张开双臂拥抱她。他身上有股织物柔顺剂味道,极普通味道。
过会儿,他服务员团队开始在客厅和露台上为小型派对做准备。盒盒小三明治和沙拉被端上来。灵巧手指把水果摆到盘子里。
服务员走后,太阳刚好开始落山,她看到幅不同寻常景象——北边森林里茂密树梢上,闪烁着橙色光,倒映在湖水中就像支巨大烛台。夜幕降临。她看到黑暗从树根部、蘑菇丛下面冒出来,好像是从湖水深处冒出来样。突然,这些形状变得锋利起来,仿佛所有东西都想在消失于黑暗之前再次展示自己存在。树状烛灯熄灭,冷空气突然袭来,预告着夜到来。于是她穿上外套,朝湖边走去。她电子烟在黑暗中闪着光——她想,对岸人定能看到,看到它到她嘴边又回到手上。如果有人在看话。
男孩打来电话。家里人都这叫他,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——还是叫他男孩。他是姐姐蕾娜塔儿子。他口齿不清地说自己不来,大概是喝醉。
“别再折磨她,也别折磨们。”她小声地回应着他颇具攻击性胡言乱语,“你这样就像个乱发脾气小孩儿。你什也没做过,什忙也不帮。”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控,愤怒秒接秒递增,“你把这切都扔给,哪怕你才是她儿子。办理证件,来这里看她,和医生们谈话,现在还得来应付这些见鬼糕点。你知道吗?你就是个倒霉小混蛋。”
她摔电话,结果电话掉进针叶丛中。
她随便吃些刚刚送来食物,然后坐在露台上等着。对岸又粗又黑水平线吸引她,可是那边什也没发生。湖面上森林倒影像条锯齿般线条。她看到两只大鸟在树上盘旋,但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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