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只能独个儿在家酝酿自己无力实现欲望,不能运用当代文明提供种种便利,恋爱方式象未开化野人,甚至只能说是象花儿,因为没有行动自由。电报发出以后,便在焦躁不安中捱着时光;父亲偏又要和他起离开巴黎两天,这样,去公爵夫人家拜访事可能给误掉,心急如焚,筹莫展,以致母亲不得不出面干预,最后父亲同意留在巴黎。可是在那几个钟头里,怒气无法平息,与此同时对德-埃博什维尔小姐渴念却因为有人在们之间设置障碍,因为度害怕对德-盖尔芒特夫人拜访不能成行而高涨百倍,而无时无刻不预先为这次拜访感到满心欢喜,就象想到件必将属于、谁也无法从手中夺走财宝。有些哲学家认为,外部世界并不存在,们生活进程是在们自身完成。不管怎样,爱情,即便在它微不足道开端,就是个有力例证,它说明外界现实作用对们是微乎其微。若是要凭记忆画幅德-埃博什维尔肖像,要描写她体貌特征,那是不可能事,甚至要在路上认出她也是不可能。只从侧面瞥见过她,她正在走动,她给感觉是好看、朴实无华、身材颀长、头金发,关于她,说不出更多情况。然而欲望、焦虑、怕被父亲带走而见不到她时精神上所受致命打击,凡此种种都作用于心灵,再加上姑娘在脑海中幅形象,这形象,说到底并不熟悉,但知道它赏心悦目就够,以上这切便已构成爱情。高兴得夜未能成眠,到第二天早晨,终于收到圣卢回电:“德-奥士维尔,‘德’贵族姓氏前之介词,‘奥士’如裸麦,禾本科植物,‘维尔’同城市①,小巧、褐发、丰满,现在瑞士。”原来不是她——
①德-奥士维尔原文是DeOrgeville,前部分“orge”与法文“裸麦”(orge)相同,后部分“ville”与城市(ville)相同。
过会儿,母亲拿着信件走进房间,漫不经心地将信件放在床上,脸上摆出在想其他事神情,她随即又走开,好让个人呆着。而呢,熟悉亲爱妈妈心计,并且知道任何人都能准确无误地从她脸上猜出她心思,只要掌握把钥匙,那就是懂得她总想让别人高兴,于是微微笑,心想:“信件里面定有什让感兴趣事,妈妈装出这副若无其事、心不在焉样子是为给个完全意想不到,而不象有些人,他们先就把事情告诉你,使你兴味大减。她没待在这里是因为怕出于自尊心掩盖自己高兴,从而不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种乐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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