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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部 女囚 (2)(23 / 33)

意在身边留下些那宁静悠远,那肉感怡人东西,就象巴尔贝克那些月光如水夜晚,那时树枝几乎停止摇曳,仰卧在沙滩上时时可以听见落潮碎成点点浪花声音。

回屋时,先是站在门口,生怕弄出半点响声,屏息静听着均匀连绵地从嘴唇间呼出气息,它很象海边落潮,但更安谧,更柔和。聆听着这美妙声息,觉得眼前躺着这个可爱女囚,她整个儿人,整个儿生命,都凝聚在这声息中。街上来往车辆传来嘈杂声响,但她前额依然是这般舒展,这般纯净,她呼吸依然是这般轻柔,仿佛轻柔到只存丝脉息。然后,看到自己并不会打扰她睡眠,就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,先坐在床边椅子上,再坐在床上。

跟阿尔贝蒂娜起聊天、玩牌,共度过不少美好夜晚,但从没哪个夜晚,有象瞧着她睡觉这般温馨可爱。她在聊天、玩牌时纵有演员模仿不象洒脱自然神气,但总不如在睡梦中那种更为深沉、在个更高层次上洒脱自然意味更令神往。长长秀发沿娇艳脸庞垂下,洒在床上,不时有绺头发直直地竖在那儿,看上去使人想起埃尔斯蒂尔那些拉斐尔风格油画,那些画面深外亭亭玉立在朦胧月光下纤细苍白小树。虽然阿尔贝蒂娜闭着嘴,但她眼睑,从位置望去,仿佛并没有合拢,几乎要疑心她是不是真睡着。不过,下垂眼睑已经给这张脸定下个和谐基调,即使眼睛没合拢,也不致破坏这种和谐完美。有些人脸,只消稍稍把目光收敛,就自有种不同寻常丰美和威仪。

细细端详着躺在脚跟前阿尔贝蒂娜。不时,她会突如其来地轻轻动弹下,就象阵不期而至微风拂过林梢,时间把树叶吹得簌簌地颤动起来。她伸手掠掠头发,然后,由于没能称自己心意理好头发,又次伸起手来,动作那连贯而从容,心想她这是要醒。其实不然;她睡意正浓,又安静下来不动。而且此后她直没再动弹。她那只手搁在胸前,胳臂孩子气地垂在肋间,瞧着这模样,差点儿笑出声来,这种本正经、天真无邪可爱神气,是们在年幼孩子身上常能见到

个阿尔贝蒂娜身上可以同时看到好几个阿尔贝蒂娜,所以此时仿佛觉得看到其他那些阿尔贝蒂娜也睡在身旁。这眉毛弯弯样子,却似乎从没见过,只见这两条眉毛把半球形眼睑围在中间,看上去象两只柔软翠鸟窝。她脸庞上,留下种族和返祖性印记,也留下行为不检痕迹。她每回把头移动下位置,就变成个新、往往颇使意想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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