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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斯万之恋(1)(16 / 48)

,使他心扉更加敞开。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乐曲,所以他得到印象是如此模糊,种也许正是真正纯粹音乐印象,是局限于这个范围,完全别具格,不能归之于任何别种类印象。这样种印象,在刹那间,可以说是“无物质”印象。当然这时们听到音符,按照它们音高和时值,会在眼前笼罩或大或小空间,描画出错综复杂阿拉伯式图案,给们以广袤或纤小,稳定或反复无常感觉。然而这些感觉在们心中还没有牢固地形成,还不是以会被紧接而来,甚至是同时发出音符所激起感觉淹没以前,就已经消逝。而这种印象却还会继续以它流动不定,以它“淡入或淡出”,掩盖那些不时冒出、难以区别、转瞬即逝、只能由它们在们身上产生特殊快感才得以辨认,无法形容、无法记忆、无法命名、不可名状主题——即使记忆,象个在汹涌波涛中砌造个建筑物牢固基础工人样,能为们提供那些逃遁乐句仿制品,却无法使们能把它们跟随之而来乐句加以比较,加以区别。就这样,当斯万感觉到那个甘美印象刚消失,他记忆就立即为他提供个记录,然而那是既不完全又难持久记录;但当乐曲仍在继续时,他毕竟得以向这记录投上瞥,所以当这同个印象突然再次出现时,它就不再是不可捕捉。他可以捉摸这个印象广度,捉摸与它对称改编乐句,捉摸它记谱法,捉摸它表现力;他面前这个东西就不再是纯音乐东西,而是帮助他记住这音乐图案、建筑物和思想。这时候,他就能清楚地辨认出那个在片刻之间在音响之波中升腾而起乐句。它立刻唤起他些奇妙快感,他感到这是除这个乐句以外任何别东西都不可能给予他,因此对它产生种从未体验过喜爱。

这个乐句以缓慢节奏把他领到这里,把他领到那里,把他领向个崇高、难以理解,然而又是明确存在幸福。突然间,正当这个乐句把他领到个地方,而他在休息片刻后正准备随它继续前进时,它却猛地变换方向,以速度更快细碎、凄然、温和而无休止运动,把他带向新境界,随即又消逝。他热切地祈望着第三次再见到它。而它果然又重现,然而并没有对他作出什更明确启示,在他身上激起快感也没有以前那样深刻。可是当他回到家里,他却需要它:他仿佛成这样个人,他在马路上瞥见个过路女子在他生活中注入种崭新形象,这个形象强化他自己感情,可他是否还能重逢他已经爱上但却连姓名都还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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