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所以才问您，您在那儿有没有熟人？”
“那儿，跟哪儿都
样，
谁都认识，又谁都不认识，”勒格朗丹不肯就此服输，答道，“那地方很熟悉，人却所识无几。但是那里
景物本身同人差不多，同那些难能可贵、心灵纤细、遇到实际生活容易消沉人样。有时候，您会在悬崖上遇到幢古堡，它悄立在路旁迎着红晕未消晚霞，掂量自己凄凉，那时金色月亮已经升起，归航船只拨开色彩斑谰水面，把黄昏火焰捧上桅尖，以黄昏颜色染遍招展旌旗；有时候，您能见到幢普通孤舍，模样多少有点丑陋，显得猥猥琐琐，但很有点诗情画意，其中蕴蓄着谁都看不透某种秘密，既有无穷幸福，也有不尽失望。”他接着又象马基雅维里①那样颇有心计地补充说道：“那是个不实际地方，是个纯属幻想地方，让个孩子去领略那里风光很不妥当。们这位小朋友已经具有感伤倾向，他心灵天生善于领会这类情调，若为他选择个散心地方，决不会介绍他去那儿。那里充满情绵绵互诉衷肠、恨悠悠枉自惆怅气氛，对这样早已看破红尘老朽来说可能还算适宜，对于气质尚未成型孩子来说总是不健康。相信话，”他着重地强调说，“那个海湾水有半已经是布列塔尼省流来
。对于这样心脏并非没有毛病人来说，反正是那
回事儿，据说，那里海水还有些镇静作用呢。不过有人还说未必。至于你这样年纪，小家伙。医生是禁用那里海水。再见，各位芳邻，”他这补句，便象往常那样有意逃避似地突然离开们；才走几步，他又回过头来，向们伸出医学权威手指，把他诊断作如下概括：“五十岁以前，不要去巴尔贝克，五十岁以后还得视心脏状况而定，”他大声向们宣告——
①马基雅维里（1469-1572）：意大利政治家，外交家，作家，传世《君主论》被认为是他代表作。他主张政治不受任何道德束缚，为达到目可不择手段。
父亲后来遇到他时又老话重提，还用盘问折磨他，但照样白费工夫。勒格朗丹跟那种善于伪造古籍骗子样，自有套本领和广博学问，他只需使用其中百分之，便足以稳当地赚进大笔钱，过上相当体面日子。如果们没完没地盘问下去，他或许最终会胡扯通景观伦理学或者下诺曼第天文地理学，但决不会向们供认他姐姐住地离巴尔贝克仅两公里，更不会义不容辞地为们写封介绍信。倘若他有绝对把握相信们不会利用这类介绍信，他倒大可不必那样提心吊胆。按理说，根据平时接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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