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（9 / 20）

挥挥手，三人上卡车，又呼啸着开走。

半夜不出来吃这顿饭牛爱国就在滑县待下去，待上半个月到二十天，又返回山西沁源；吃这顿饭，知道延津就在百多里外，第二天早，牛爱国搭上长途汽车，去延津。过去觉得延津跟自己没有关系，现在想起妈曹青娥临终前要找那封信，觉得跟自己关系很紧。当时找到姜素荣来那封信，觉得妈已经死，再给姜索荣打电话没有用；现在觉得妈虽然死，他想找到姜素荣，问下姜素荣，妈想找她要说和要问话。妈已经死不能问妈，问妈想问姜素荣，说不定也能问出个子丑寅卯。既然八年前姜素荣和吴摩西后代有联系，说不定到延津，连吴摩西底细，也能打听出来。吴摩西虽然已经死二十多年，保不齐吴摩西临终之前，会留下什话。八年前那封信上说，吴摩西孙子从咸阳到延津来，要见曹青娥；八年前曹青娥没理会这件事，临终前却又惦记着这件事。不碰到延津人想不起从头到尾这些事，见到三个延津人，牛爱国突然想将这些事从头至尾弄个明白。初想弄明白是为妈曹青娥，再想弄明白是为牛爱国自己。自己跟七十年前吴摩西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联系。不说他是自个儿另个姥爷，七十年过去，两人遭遇就有些相同，起码出门找人是假找是相同。既然出门找人是假找，虽然吴摩西后来把曹青娥也就是巧玲弄丢，怎辈子再没回延津呢？弄清楚这些事对吴摩西和曹青娥没有什，吴摩西和曹青娥都已经死；但弄清楚它们，说不定能打开牛爱国现在心结。把钥匙开把锁，没想到这把钥匙，竟藏在七十年前。这时又突然明白，昨晚进滑县，除觉得心不乱，还对这里感到亲切，原来以为亲切是滑县，谁知不是滑县，而是滑县跟延津离得近。他辈子没去过延津，没想到跟延津有这紧密联系。临离开滑县“瑶池洗浴城”，牛爱国给滑县朋友陈奎写个纸条。纸条上没告诉陈奎他要去延津事。没告诉这件事不是有意背着陈奎，而是关于去延津之事，根根叶叶说起来太复杂，句两句说不清楚。牛爱国写道：老陈：

山西家里有急事，先走。这次能见到你，很高兴。改日再来吧，咱留言面叙。你多保重。

牛爱国

写好，知洗澡堂子有人与陈奎不对付，没把纸条交给洗澡堂子人，交给在“瑶池洗浴城”门口摆烟摊个中年妇女；看中年妇女有些不乐意，便买她盒烟。然后去长途汽车站，坐车去延津。

到延津县城，牛爱国才知道延津县城之大。比滑县和山西沁源县城大多。县城正中有座宝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