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个人,来两碗,你们谁不吃?”
三十多岁平头拍下桌子:
“都吃。共六十个饺子,不能盛三碗?”
饭摊男人笑:
“能盛是能盛,没这个吃法。”
这里搓背,与这里人闹翻。也不合适。只好装作没听见,又转身躺下。但辗转反侧,再也睡不着。睡不着不是因为十块钱和胖老头搅扰,而是想着刚才梦境,千头万绪,又涌上心头。也不是单为梦境,或单为过去八九年与庞丽娜事;过去八九年其他事情,包括妈曹青娥死,还有与河北沧州泊头“老李美食城”章楚红事,桩桩件件,都涌上心头。牛爱国索性坐起来,抱着膝盖,在铺上吸两支烟,烦闷还是排解不开。偶尔抬头,看到澡堂墙上镜子,发现自己三十五岁,竟花半边头。这时突然感到肚子饿,才想起自己自进滑县,只顾找陈奎,只顾找住处,忘记吃晚饭。便穿衣起来,出“瑶池洗浴城”,来到滑县街上,欲找个饭馆吃饭。这时已是半夜时分,街两旁店铺都关门;街上空空荡荡,个行人也没有,偶尔过去两辆卡车。立秋,夜里就不热,阵风吹来,牛爱国还打个冷战。牛爱国信步顺着街道往前走,终于在十字街头,看到个还在候客街头饭摊。饭摊摆在路灯下,倒省得再扯电灯。摊主是个中年男人,正在往锅里添水,旁边有个中年妇女在包馄饨,看上去像两口子。走近看,他们卖馄饨,卖饺子,也卖羊肉烩面;问下价钱,馄饨和饺子比过去吃过贵,羊肉烩面却比别地方便宜;别地方大碗羊肉烩面三块,小碗两块五,这里大碗两块五,小碗两块。桌上还有碗咸菜丝,让客人白吃。牛爱国便在摊子煮锅前坐下,叫大碗羊肉烩面,又掏出支烟来吸。烩面还没上来,辆挂着拖斗大卡车,从城外呼啸着开来,嘎吱声,停在饭摊前。卡车主车上高高地堆着化肥,拖车上高高地堆着农药。主车和拖车轮胎都压瘪,看就超载。从卡车驾驶室里跳下来三个人,也坐到饭摊前吃饭。三个人个五十多岁,个三十多岁,个二十来岁。待他们开口,牛爱国知道三个人中,三十多岁做主。因为问起饭价钱,接着吃啥,全是三十多岁开口,五十多岁和二十多岁都在随声附和。三十多岁男人理个平头,问:“老板,饺子多少钱碗?”
饭摊男人答:
“三块五。”
三十多岁男人:
“碗多少个?”
三十多岁平头:
“今天给你开个头。”
牛爱国以为他们图个节
饭摊男人:
“三十个。”
三十多岁平头:
“来两碗。”
饭摊女人愣在那里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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