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曹：
“她必是去
延津。”
牛书道也没去过延津，只是愣愣地问：“那她还会回来吗？”
老曹这时才知道牛书道果然有些傻。说他傻不是他心眼不够数，而是遇事只知其
，不知其二，便叹口气说：“她要没怀孩子，回来不回来就不定；现在怀着孩子，还能跑到哪里去呢？”
又叹息：
。所谓“搁方”，就是在地上横七竖八画成方格，七八五十六个“眼”：方用瓦碴，方用草节，蹲在地上，看谁能把对方围住。类似围棋，又不是围棋。看似搁方，左推右堵，似在搁放整个世界。搁方倒在其次，重要
是，两人经年累月将方搁下来，输赢大体各半，这就较上劲。搁方较上劲，生活中反倒离不开。何况两人天天个村住着，老韩和沁源县老曹，年才见三两面，老牛对老韩，似比老曹对老韩更重要些。老韩爱说话，又爱揽事，经不起老牛磨，便开始主张这桩婚事；并在这桩婚事上，偏向朋友老牛。人有偏向，中间自然有假。曹青娥和牛书道在起生活四十五年。曹青娥花十年工夫，才将牛书道调皮和胡搅蛮缠扳过来。等扳过来，这时曹青娥成温家庄娘，牛书道成温家庄老曹。
曹青娥与牛书道头回大闹，是在怀牛爱国他哥牛爱江之后。闹不足，曹青娥半夜跑。牛书道第二天早起发现后，以为她去襄垣县温家庄娘家，也没在意，说：“跑就跑，不能惯她这个毛病。”
曹青娥十天还没回来，牛书道仍没在意。还是老牛和老韩看不过眼，逼牛书道到襄垣县温家庄去接曹青娥。牛书道到襄垣县温家庄，曹青娥却没来这里。牛书道登时傻，老曹傻，老曹老婆也傻。老曹：“她跑时候，你咋不拦她？”
牛书道：
“她半夜跑，
睡着。”
“过去能跑时候没跑，现在不能跑时候跑要说可怜，也就这点可怜。”
这是牛爱国他妈曹青娥，常说另段话。
老曹这时急不是跑，而是半夜，老曹跺着脚：“你咋能让她半夜跑呢？她夜里怕黑。”
曹青娥没嫁人时候，老曹老婆天天跟她吵；现在曹青娥跑，老曹老婆却不干，扑上去撕打牛书道：“养她十三年，让你给弄丢，姓牛，你赔人！”
还是老曹明白曹青娥心思，这时敲着烟袋说：“知道她去哪儿。”
牛书道和老曹老婆愣在那里：
“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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