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女仆(那是在惨剧发生之后,而有关这次惨剧详细情况们将在以后叙述)都在法庭上作证说,阿格拉费娜·亚历山德罗芙娜接待德米特里·费奥多罗维奇完全是出于害怕,他曾“威胁说要杀死她”。她有两名女仆,名是年迈厨娘,还是从娘家带来,身体有病,耳朵几乎聋;另名是厨娘孙女,二十岁左右,年轻活泼,是格鲁申卡贴身侍女。格鲁申卡日子过得十分节俭,屋里陈设相当陈旧。她住厢房共有三个房间,摆着房东陈旧红木家具,都是二十年代老式样。拉基京和阿廖沙走进她房里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,可房间里还没点灯。格鲁申卡独自躺在客厅里沙发上。这沙发又大又硬,样子粗笨,仿红木靠背,蒙在上面皮子早已磨出窟窿。她头底下垫着两只从她床上搬来白色鸭绒枕头。她面朝天躺着,直挺挺地动也不动,双手枕在头底下。她已经打扮好,似乎在等什人,身上穿着黑绸长裙,头上系着跟她十分般配轻飘飘花边发带,肩上披着花边头巾,用枚沉甸甸金别针固定着。她确实在等个人,躺在那儿显得有些烦躁,脸色带点苍白,嘴唇和两眼燃烧似熠熠发亮,右脚尖在不停地敲打着沙发扶手。拉基京和阿廖沙进去就引起阵小小慌乱:从外屋已经听到格鲁申卡从沙发上跳起来,神色慌张地大声问:“是谁?”年轻女仆已经迎出来,马上向太太禀报说:
“不是他,是别人,不要紧。”
“她这是怎啦?”拉基京面拉着阿廖沙走进客厅,面嘟囔着说。格鲁申卡站在沙发旁边,副惊魂未定样子。绺浓密深棕色头发突然从发带中掉下来落在她左肩上,但是她未加注意,也没有去整理,只顾盯着来客看,想认出他们是谁。
“哎呀,是你吗,拉基京?你把吓大跳,你和谁起来?你旁边这位是谁?天哪,你把谁给领来!”她认出阿廖沙后惊叫起来。
“你该吩咐她们把蜡烛拿来!”拉基京口气十分随便,好像跟她十分熟悉,关系非常密切,甚至有权在她家发号施令似。
“蜡烛……当然要点灯……费妮娅,快给他取蜡烛来……哎呀,你带他来得不是时候!”她朝阿廖沙点点头,大声说句。接着,她转身对着镜子,双手迅速整理起辫子,显得有点不高兴样子。
“难道没巴结上吗?”拉基京问,似乎感到有点委屈。
“你把吓坏,拉基京,就是这回事。”格鲁申卡面带笑容地转向阿廖沙。“你别怕,亲爱阿廖沙。见到你太高兴,你是稀客,没想到你会来。拉基京,你可把吓大跳,还以为是米佳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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