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开始捕捉。他专门挑那些形体美丽、亮点又大又亮捕捉。捉住它,就将它们放到南瓜花里。于是,南瓜花就成灯,亮起来。青铜要给每朵南瓜花里捉上十只萤火虫。随着萤火虫增多,这花灯也就越来越亮。完成朵,他就将它放在船上,再去完成另朵。他要做十盏南瓜花灯。他要让这十盏南瓜花灯照亮窝棚,照亮葵花课本上每个字。
青铜在草丛中,在浅水中不停地追捕着。
他看到只最大最亮萤火虫,但它总在水泊中心上空飞着,不肯落到水边草丛中。他很想捉住它,就开始下子下子地拍手。大麦地村孩子们都知道,萤火虫喜欢巴掌声。青铜巴掌声响起后,
就不让她用们家灯!”翠环妈妈好像打翠环巴掌,因为翠环哭:“就是不让她用们家灯!”翠环妈妈说:“这天底下,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葵花这般懂事孩子!你连人家角都不如!”
青铜心想:“葵花可能去秋妮家。”便来到秋妮家,远远,也听见秋妮在哭:“穷就别念书呀!干嘛要到们家来占们家灯光呀?”
秋妮大概也挨大人说,或挨大人打。
青铜就在村巷里奔跑起来。他跑条村巷,又条村巷,才在村头大槐树下找到葵花。
那时,葵花正趴在石碾上,借着月光,非常吃力地在做着作业。
青铜声不吭地站在她身后。
葵花终于看到哥哥。她手抓着作业,将另只手交给哥哥。
兄妹俩手拉着手,谁也不说话,沿着村前河边,在乳汁般月光下,走向他们窝棚。
第二天傍晚,青铜驾船独自去芦苇荡。去芦苇荡之前,他从菜园里摘十几枝欲开未开南瓜花。奶奶问他摘南瓜花干什,他笑笑,不作回答。当小船穿过片密密匝匝芦苇来到片水泊时,出现在他眼前是番让人激动情景:成千上万只萤火虫,在水边草丛中飞舞,将水面照亮,将天空也照亮。几年前,爸爸带着青铜去趟城。晚上,爸爸带他爬上城市中座塔,望下看,就见万家灯火,闪闪烁烁,让人感到十分激动。面对眼前情景,青铜竟又想起那次在塔上看城里灯火来。他时被眼前情景震住,站在那儿半天不动。
它们飞舞,毫无方向,十分自由,随意在空中高高低低地画下无数直线与曲线。那亮光,像是摩擦之后发出,虽然只有星点,但却亮得出奇。更何况是这多只聚集在起呢?那水,那水边草丛,都被照得十分清晰。亮光之下,青铜甚至将只停落在草梢上蜻蜓眼睛、爪子、翅膀上纹路,都看个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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