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乔尼说。他把迫击炮
两条腿架在战壕地上，“射程多少，四百五十米？”
乔尼搭档是休伊特，胖乎乎圆脸男孩，绰号“板油”。他跳上射击踏台，回头喊：“哎，应该有五百多米。”比利探头核实
下，但休伊特跟乔尼合作过，他让他们自己做决定。
“转两圈，然后，四十五度角。”乔尼说。自力推进式炸弹可以在环内装上额外助推炸药，扩大射程。
乔尼又跳上射击踏台观察下德军距离，随后调整下目标。邻近其他士兵都躲在边上。乔尼往炮筒里投枚炮弹。当它撞在炮筒底部，那里撞针点燃助推炸药，把炮弹发射出去。
炸弹没有击中目标，离最近敌人还有段距离。“再加四十五米，动动你右手那里。”休伊特喊道。
很难估计人数，但比利觉得自己眼前看见至少有两百人，恐怕后面还有不少，他看不见。他估计面前兵力有个营。他这个排只有四十人，相差悬殊。
他到底该怎
办？
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到任何军官。他是这里军阶最高。这里该他负责，他必须制订出应对计划。
他已经习惯上级军官无能，早就不再感到生气。这正是等级制度可恨之处，他从小就知道。但偶尔有这次，当指挥重担落在他身上时，他却兴奋不起来。相反，他感到责任沉重，生怕自己做出错误决策，造成战友死亡。
如果德军正面进攻，他排是抵挡不住。但敌人并不知道他力量薄弱。他能不能误导敌人呢？
乔尼做调整，然后再次发射。第二发炮弹落在个弹坑里，那儿正藏着几个德军兵。“这下打中！”休伊特嚷着。
比利无法去看是否有敌人被击中，发射炮弹让他们不得不直低着头。“就这样给他们再来上十发！”他说。
他来到罗宾·莫蒂默身后，这位被撤职前军官正在
撤退想法掠过他脑际。但是，身为士兵不该在遭受攻击时候逃跑。这是个防御阵地，他应该竭尽全力守住它。
他要挺身而战，至少眼下他必须这样。
当他下定决心，其他人就跟随着他。“再狠狠揍他们通，乔治！”他喊句。刘易斯机枪嗒嗒声响起，他开始沿着战壕跑。“保持稳定火力，伙计们，”他说，“让他们以为
们这儿有好几百人。”
他看见戴·鲍威尔尸体躺在地上，头上弹孔血迹已经变黑。戴军装里面穿件他母亲织毛衣，是种难看褐色，但应该十分保暖。“安息吧，小伙子。”比利喃喃地说。
沿着战壕再往前，他看见乔尼·庞蒂。“架好斯托克斯迫击炮，乔尼，”他说，“打飞这群狗娘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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