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回来
消息告诉她。在这座拥有两百万人大城市里，他们完全有可能永远碰不着面。但他发现这样实在难以忍受。
回来第
天，上头不准他们离开军营。不能立刻去看卡捷琳娜，让格雷戈里颇为沮丧。不过，当天晚上他和伊萨克联系上
军营里其他布尔什维克。格雷戈里同意成立个讨论小组。
第二天早上，格雷戈里排被派去在安德烈王子举办宴会期间，为这位前领主看家护院。王子住在英吉利堤岸路上座俯瞰涅瓦河宫殿里，整座建筑被漆成粉红和明黄两色。中午时分，士兵列队站在台阶上。城市上空乌云低垂，但宫殿每扇窗户里都灯火通明。厚重天鹅绒窗帘后面，是舞台般梦幻场景——穿着整洁制服管家和女佣穿梭忙碌，他们端着大小托盘中盛放着葡萄酒、新鲜瓜果和各类珍馐佳肴。大厅里，支小型乐队正在演奏，乐声依稀可闻。辆辆光可鉴人大
为他次次救过他们性命。他把枪筒抵在亚佐夫前额上。“这算是为所有被你杀害俄国人报仇，你这条该死恶狗，”说着，他咧开嘴，露出残缺牙齿，“也为
这颗门牙。”他又补句，然后扣动扳机。
少校身子软，停止呼吸。
格雷戈里看看他手下。“少校不幸被敌人击中丧生，”他说，“撤退！”
大家欢呼声，拔腿跑起来。
格雷戈里朝那匹马走过去。它挣扎着要站起来，但格雷戈里看见它条腿已经断。他把步枪对准它耳朵，射出最后发子弹。那马侧身倒下，再无声息。
格雷戈里觉得这匹马实在可怜，但他对亚佐夫少校点儿也不觉得惋惜。
他跟上自己手下战士，起向后撤退。
二
勃鲁西洛夫攻势渐渐放缓，直至停滞后，格雷戈里被调防到首都——现在更名为彼得格勒，因为“圣彼得堡”这个名字听上去太德国化。看来，沙皇家眷和他大臣们需要骁勇善战部队来保护，以防愤怒民众群起造反。格雷戈里那个营余部与第机枪编成团精锐合并，他便搬进他们在维堡区萨姆索涅夫斯基大街上营地。这是片工人住宅区，到处是工厂和破旧窝棚。为笼络人心，第机枪团吃住都很不错，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维护那人人痛恨制度。
他很高兴自己活着回来，但想到要跟卡捷琳娜见面就忧心忡忡。他渴望看到她样子，听见她声音，抱抱她孩子——他自己侄儿。但对她抱有那种欲望让他焦虑不安。她是他妻子，但这不过是个权宜之计，现实情况是她选择列夫，她孩子也是列夫儿子。格雷戈里没有权力去爱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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