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河岸向上游走。天越来越亮。走个小时,他来到处僻静角落,这段河边长着片小树林,他从前来过。他开始行水礼。
从来没人发现过他,不过就算发现也无所谓,他看上去不过是在沐浴而已。
埃布里马不信被钉在十字架上主。他只是做做样子,为日子好过些;他在西班牙领洗,归入基督教,但他并没有被蒙蔽。欧洲人不知道,神其实无处不在:海鸥、西风、橘子树,其中最伟大当数河神:埃布里马之所以晓得,是因为他长大村子就临着条河。虽然不是同条河,他也不知道这儿离出生地隔几千英里,但神明依旧。
他低声吟诵神圣祷词,身子没入水中,感到宁静渗入灵魂,于是让回忆从内心深处浮现。他想起父亲,个精壮男子汉,棕皮肤上留着道道黑色烧伤疤痕,那是烊金烫伤留下。他记起母亲,裸着上身在菜地里除草。还有姐姐,怀里抱着个婴儿,那是他外甥,可他没机会看那孩子长大成人。对埃布里马如今讨生计这个城市,他们连名字都没听说过,但他们崇拜同个神。
河神安抚他忧伤。礼成之时,神赐给他最后份恩典:力量。埃布里马走回岸上,水从皮肤上滴落,他看见日头升起来,于是心里知道,不会很久,他能忍下去。
主日这天,巴尼和卡洛斯、贝琪奶奶还有埃布里马起去教堂。巴尼觉着他们群人显得与众不同。卡洛斯是家之主,虽然大胡子、宽肩膀,但到底嫌年轻些。贝琪奶奶不年轻,但也不显老:她头发灰白,身材却没有走样。埃布里马穿着卡洛斯不要旧衣服,但走起路来挺胸抬头,竟然有几分盛装去瞻礼模样。至于自己呢,副红胡子,威拉德家典型金棕色眼珠,耳环足以吸引诧异目光,更引得年轻女子频频侧目——这也是他戴耳环初衷。
塞维利亚主教座堂比王桥还要宏伟,彰显出西班牙教廷傲人财富。中殿高大非凡,两侧各有两条侧廊,还有两排小圣堂,整个教堂看起来像是方形,足以轻松装下城里任何间教堂。主祭台前聚千名教众,但看上去却微不足道,众人应答祷告文声音消散在空旷穹顶。祭坛上方装饰着巨幅镀金群雕,自七十五年前开始,至今还没能完成。
望弥撒既能荡涤灵魂,也是有用社交场合。人人都来参加,特别是有头有脸人物。有些人平时见不到,在这里可以趁机说上话。体面姑娘甚至可以和单身男子搭话,而不会累及名誉,不过姑娘父母也在紧紧盯着。
卡洛斯穿件镶毛领新外套,他跟巴尼透露,今天打算向意中人瓦伦蒂娜·比利亚韦德父亲提亲。他已经拖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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