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阿朗索却不满足。他问:“那你为什要在主日做工?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穆斯林圣日是周五?”
卡洛斯答道:“主日并没人做工,每周五们都劳作整天。”
“在主教座堂初次布道那个主日,有人看见你们引炉子。”
巴尼暗暗赌咒。他们被人瞧见。他查看周围房舍:无数扇窗子都对着院子。该是某个邻居告发——也很可能是哪个眼红冶金匠,甚至说不定就是桑乔。
卡洛斯答道:“但们不是在做工,只是试验罢。”
责寻找卖家。
军需官甚是满意。他时时为武器不足而犯难:眼下正同法意两国交战,海上要对付苏丹舰队,还要防御美洲海盗盖伦船。塞维利亚锻造铺和作坊供不应求,公所又严禁扩大产量,军需官只好依赖异邦弥补不足——美洲掠来银子眨眼就用光,就是这个原因。现在出铁如此之快,叫他兴奋不已。
不过塞维利亚别铁匠可没这兴高采烈。卡洛斯收入是他们两倍,这点他们都瞧在眼里。定然有条规矩禁止这种做法吧?桑乔·桑切斯正式向“公所”投诉,执事会须得定夺。
巴尼忧心忡忡,但卡洛斯不以为然,说“公所”不可能跟军需官唱对台戏。
之后阿朗索神父找上门来。
这个解释就连巴尼听着都觉着牵强。
卡洛斯慌忙解释:“神父,您看,这种炉子是从烟囱底部鼓风——”
阿朗索打断他:“你炉子清二楚。”
贝琪奶奶这时开口。“不知道神父怎会对炉子清二楚呢?兴许是从孙儿同行对手那儿听来?神父,是谁向您说他坏话?”
看阿朗索神色,巴尼知道贝琪奶奶料中。阿朗索
他们正在院子里做工,就见到阿朗索大步跨进门,几位年轻司铎簇拥在他身后。卡洛斯倚着铲子,直视这位宗教裁判官,派镇定自若,但巴尼看得出他心中忐忑。贝琪奶奶也从屋子里走出来,双大手叉在腰间,站定,准备对付阿朗索。
他们凭什给卡洛斯冠上异端罪帽子?巴尼想不明白。可要不是为这个,阿朗索又来干什?
阿朗索不急着开口,先不紧不慢地环顾院子,他扬着窄窄尖鼻子,像只猛禽。他目光落在埃布里马身上,这才开口:“那个黑人是不是穆斯林?”
埃布里马自己答道:“神父,出生村子没有听见过主耶稣基督福音,也从没有人提过穆斯林先知之名。是个愚昧无知外邦人,祖祖辈辈如此。但在漫漫旅途中,天主之手指引,在塞维利亚领悟真道,就在主教座堂领洗,归入基督教,为此每天都在祷告中感谢天父。”
这番话恳切可信,巴尼猜测埃布里马不是第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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