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事,便只在官厅里读书。他听得知县、县丞、主簿时常欢聚宴饮,却从来不唤他。他也乐得自在少事,何况每月职俸虽涨两三贯,哪里够这般奢费?因此,他与那三个官长同僚始终有些疏隔。
做县尉倒是有样不同,每日率着队弓手去县里巡视,那些平民百姓见,全都有些畏惧,纷纷让路避开。自出仕以来,他头回觉到为官之威严。因而,即便无事,也时常去巡查番。有时遇到些滑贼无赖,被捉住,仍顽抗叫嚷,他忍不住也上前踢几脚、抽两鞭。
卫参发觉,动怒施威竟令人极畅快。郁屈多年,血气似乎随之渐渐活转。当年那慨然之意重新激发,化作股威势之气,发而难止。他越来越爱这施威之乐,神色间威厉之气也越来越盛。不但那些囚犯,连手底下节级、弓手也越来越惧他。回到家中,他也再不忍妻子那些怨骂。原先他不善争斗,这时却已知道如何动用拳脚。妻子被他打过几回后,再不敢与他撕扯。
看到四周人眼中那惧意,卫参想:这恐怕才是平天下之道。到第二年,他已全然变作另个人,从来难得笑,眼中时常射出狠厉之色。
当然,他始终留着戒备,不再触怒任何高于自己之权势。他细心留意,除知县、县丞和主簿,对这县之中有权之吏、有势之人、有钱之户,全都记在心底,小心避开,不去招惹。他却没有料到,自己疏忽条,强固然要避,弱有时更该避。若不知容情,便是自封绝路。
去年年初,县里官仓失窃,上百石粮食被盗。知县急命他去追查。这是他任县尉以来最重桩窃案,他忙带领弓手前去查探,发觉粮仓后墙被挖个洞,又用泥土填上。他忙命人四处追查,却查不出盗贼踪迹。知县大怒,给他个月期限。他又慌又怕,自己再不能被贬。于是将恨怒全都施于那两个节级和四十个弓手,连踢带骂,日日催逼他们查找窃贼下落。
谁知盗贼没有寻见,粮仓竟再次失窃,那个洞又被挖开,这回又盗走数百石。他越发慌神,忙差四个弓手日夜守住那洞口。自己则带着那些弓手继续追查。奔波十几天,却仍无丝头绪。
有天夜已深,他却不愿回家,正坐在官厅里焦躁,两个看守洞口弓手忽然押个人来,说那人在粮仓附近觑探。他如同抓住根救命绳,立刻叫弓手燃起火把,在厅院里开始审讯。那人农夫模样,连声哭告,说自己只是路过好奇,瞅两眼。他哪里肯信,抓起木杖不住抽打。根木杖打断,那农夫已经遍身是血,气息奄奄,却仍满口叫屈。他愤怒已极,抬起腿,狠狠踢向地上那农夫,脚正踢中农夫侧脸。农夫头猛仰,随即重重磕到地上,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