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才对。”
莫甘笑起来,边吹嘘,边抱怨,边不住地劝他吃酒。他从没吃过这多酒,吃得大醉,连莫甘何时走都不知晓。
从那以后,莫甘不时带酒菜来,和他对饮说话。仍是莫甘说,他听。但他极爱听。在那些话语间,他渐渐看清莫甘,虽说有些骄纵放任,却心热性直,不遮不掩。相交愈久,便愈觉可亲。
有回,莫甘忽然跟他说:“你这般到处做雇工,难有个好收场。听闻江南有些富商,自家并不织布,去乡村里包买织户绢帛,贱收贵卖,也能致富。你自小养蚕,又会织绢,比别人更懂其中深浅。不如借你些本钱,你也照那法子,养些蚕种,佃几片桑林,买些织机,给那些织户,教他们替你织,你总收起来,拿去县府批卖,不是个好出路?”
他哪里敢想这些,更何况他已听说,莫甘这些年将家中田产赌去不少,因此忙连连摇头。谁知莫甘竟极认真,说完之后,立即拿来五十两银子,又逼他将自己家那片桑林佃下来,催他母子两个去寻织户。他们母子抵不过莫甘这番热诚,便试着去问些农妇。那些农妇大半不信,但仍有些听说白给蚕虫、桑叶和织机,又包收绢帛,不由得动心。
、不痛快。他始终低头静静听着。讲累后,莫甘站起身,“好,今天就说到这里,改日再来寻你。对,你如今爱吃什?”
“都好。”
“都好,便是没样好。你仍是那般半哑巴,半痴怔。哈哈。”
莫甘笑着走,他坐在织机前,怔半晌。
几天后,莫甘果然又来,不过这回带个仆人,提个食盒、坛酒,叫摆在那小院小桌上。而后笑着对他说:“你如今不是小孩儿,咱们就吃酒说话。”
这时,他才当真,和娘细细盘算番,不敢贪多,只和十家先立约,家定二十匹绢。他们母子则辞工,天天去那些织户家授艺监看。半年之后,全部完工收齐,他借牛车拉到县里绢帛铺批卖。匹绢,除去本钱,能得二百多文利,总共赚四十多贯,比他们母子给人佣工,至少多十贯钱。若是再多寻些织户,不但很
他不好推辞,可又不敢和东家贵子同坐,站在边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“怕什?你也算多年之交,来!坐下来!”
他只得走过去,犹豫半晌,才局促坐下。莫甘斟酒,给他递过杯,他忙欠身双手接住。
“你若再这畏畏怯怯,便要恼!不过比你多些钱财,钱财算得什?不过堆烂铜,恰巧这时多堆些在家。谁知来年又会堆去哪里?说不得哪年,得去你宅里做雇工。”
他听这番话,大为感动,忙端起酒杯,恭恭敬敬道:“小员外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