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东华门时,皇城钟楼尚未敲响卯时钟声。门外却已经人流如潮,上朝文臣武将、应值文吏侍卫、采买黄门内侍、卖货商贾牙人……四处闹声片。张用见*员都是由正门进入,其他人则是从两边侧门洞左进右出。他便让犄角儿去右门洞附近,只要见文吏出来,便唤声“胡石”,若有人答应便叫住那人。犄角儿有些难为情,却仍走到那门边,不住唤“胡石”。
张用自己则跑到左门洞附近瞅着,等半晌,见秘阁那个年轻瘦文吏班升走过来,他忙大声叫住,随即过去扯住他,不管他愿不愿意,拽到旁边没人处。这才笑着问:“你是原本就这瘦,还是在秘库那个月熬瘦?”
“什?”班升目光紧。
“你恐怕要问证据在哪里,恭喜,没有。这事险极难极,你却做得极周密,根本无从查证。”
不会由此去追查盗窃踪迹。
就如好不容易买到些各色珍奇果子,舍不得吃,藏进只铜柜锁好。再打开时,却发现里头有颗老鼠屎。忙看果子,个不少,也没被咬过。只会庆幸老鼠并没有动那些果子,疑惑老鼠是如何钻进钻出。就算查出老鼠是锁柜子时钻进去,又是开柜子时溜走,也绝不会想到,老鼠是为其中荔枝而来。而且,它只是嗅嗅荔枝香气,便在外头种棵荔枝树,收许多荔枝。
张用坐在床上,不由得击掌赞叹这设计之人。有人能胜过自己,让他顿觉人间有趣。
不过,他随即想,设这计谋恐怕不是秘阁那个掌钥班升,他应该只是听命行事,设计者另有其人。那人得到《守令图》全部二十四至数字,将图复原出来,又摹写数份,分给朱克柔、赵金镞等人,让他们各自标注天下丝织、医药等分布图。看来此人所图,绝不仅是张《守令图》。
这幕后之人是谁?为何要这做?
张用重新躺倒,用被子蒙起头,又思忖起来。想得困倦,不知不觉间重又睡去,直到犄角儿将他唤醒。
“小相公,爹娘昨晚寻媒人去阿念家,让媒人许三百贯礼金。阿念娘听,立即便答应!”
“好!往后莫让阿念时惊,又时哭就成。”张用笑着翻身起来,见天已微亮,“走,们去东华门。”
他脸也不洗,随意披衣裳,便往外走,犄角儿忙跟在后面。到街上,他觉着有些饿,见旁边有家小饼店,便让犄角儿付钱,买两个胡饼,人个,边吃边走。犄角儿忽然说:“小相公,载走朱家小娘子那车,不是个耳垂肥厚人租吗?昨晚阿念说,银器章家管家就生对大耳垂子,他们会不会是个人?”
“哦?似乎铆得上。”张用琢磨起来,这张乱网子似乎越理越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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