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“解八八还没死,没敢进去瞧,只在力夫店外头听人议论,说脖颈上挨刀,极深,虽说请大夫医治,九成怕是救不活。去寻麻罗,麻罗也不见。”
犄角儿和阿念路慢悠悠说笑着,走进蔡市桥那条巷子。
快走到银器章家时,见个老者扒在章家院门边,推开条门缝,在朝里觑望。
阿念忙扯住犄角儿袖子,凑近他耳边悄声说:“
笑背后,心其实越发冷,也藏得更深。
不过,昨天麻罗说那番话时,却没有带那惯常笑,满脸冷肃,目光冷沉。大家听,被他镇住,便都不再言语。
麻罗接着又说:“今天就散吧。咱们都是外乡人,轻易不能沾惹官司,暂时都莫去认尸。先等等看,官府若能查出凶手,咱们再设法安埋江四,好好祭奠祭奠。”说罢,他深叹口气。柳七知道这声叹是发于真心,认得麻罗这久,第次见他流露真情。
才过没天,乌扁担竟也死,死状和江四完全样,嘴里竟也塞根萝卜。
虽然日头正晒,柳七却阵阵发寒,不由得又往四周看看。大路宽阔,被日头照得发亮,路两旁绿柳轻摇新枝,派春景鲜明。往来路人,或埋头独行,或结伴说笑,都再平常不过。偶尔有人经过时向他望眼,也只是出于无意。即便这样,柳七仍觉着有人在暗中逼视自己,脊背上甚而能感到那目光寒气。他原以为自己早已看破这尘世,无生趣,这时却忍不住地打个寒战。
他不由得笑下,声音极怪异。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笑,只知道这笑和麻罗昨天不笑,至少有处相同——怕。
他不知该怎办,但至少不能在这里久留。可才走几步,身子虚乏得几乎要栽倒。他这才想起,自己跑这上午,粒米、口水都没进。肚里饿意升起,头上冒出虚汗。他用袖子抹去汗水,瞧见斜对角有个小茶肆,清冷无客,便走过去。
刚坐到靠外那张桌边,正要唤那店主,却见个人埋着头、慢吞吞从城门那头走过来,身材矮瘦,身灰旧布衫布裤,身上背着捆麻绳、个布袋,袋口露出锯子、斧柄,是马哑子,同乡九友中个。马哑子原名叫马百,原先在家乡做过些木匠活儿,来京城后,跟人学手艺,做个箍桶匠。
柳七向不愿和马哑子说话,这时却巴不得有个人陪着。等他走过来,忙唤声。马哑子听到唤,停住脚,怔怔望过来,认出是柳七后,愣下,目光中透着慌怕。
柳七瞧着有些不对,忙站起身迎上去。马哑子先朝茶肆里望望,见那店主在里间没出来,才咽口唾沫,声音发着颤,低声说:“解八八和唐浪儿也遇害,和江四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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