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千机,你老藏在花房里,也不是个事儿。既然你能变出各种模样,不如变成个人吧,小太监也成啊。想办法在敬事房给你挂个号,以后你就跟着与皇上怎样?”她扭头看着它,极认真地说。
“随便。”它淡淡道。只活得没有目牲畜,过什日子好像都无所谓。
缝个太监布偶,不是难事。于是它变成景仁宫里当差小太监。
大家都变得越来越忙,皇帝忙着他天下,忙着应付难缠皇爸爸;而身在后宫她,要忙事可能更多,皇后妃嫔,女-人跟女-人之间战争,总是无时无刻地发生。
它没事时候,除做做那些小玩意儿之外,便是在宫里到处走走,没有人会留意个小太监。它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,看那些真正太监与宫女,是如何卑躬屈膝,看那些高官贵人又是如何勾心斗角。她说得没错,皇宫这个地方,是很难出现“朋友”这种关系,哪怕那些人将这个称谓时刻挂在嘴上。
什区别吧。
回到花房,它发三天呆,决定继续以往生活,藏身于这个荒僻小屋,有时候继续做小猫小狗,有时候也会做做小太监或者小宫女。它没想过要离开这座皇宫,因为它没有想去地方。
唯来找它人,就是她与皇帝。这对年少夫妻尚未脱去稚气,对它做出来小玩意儿惊叹不已。同时,也发现它能借偶人变身本事。
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花房,尤其是她。只有在这只叫千机熊面前,她才不需要小心翼翼,卑躬屈膝。她丈夫也是同样想法,偌大皇宫,只有这间花房里,才有真正与世无争,清静安宁。
在许多个花好月圆夜里,承乾宫后苑那座荒废花房里,常常有这样不为人知场面——不穿龙袍皇帝,慵懒地斜靠在桌前,边往嘴里扔花生,边捧着本牡丹亭看得津津有味;身边穿着太监衣裳美丽姑娘,拿着布头针线,紧挨在只小熊旁边,求它教自己做布娃娃;被问烦小熊干脆钻到桌下不再理她,她也嬉皮笑脸钻到桌下,继续烦它。有时候他们也玩游戏,小皇帝将颗棋子藏在手里,让自己爱侣猜左手还是右手,她总输。可轮到它猜时,它永远是赢家。
从“辈子朋友”到“牲畜”,也不过是瞬间事。它常常看着镜子里自己,说:“没事,你什
有时候,她来兴致,还会边做手工,边唱曲子。声如黄莺,婉转优美。
这样歌声,偶尔会让它想起梦里飞鸟。
江山社稷,天子威仪,在这室轻松之下,突然变得不值提。
“皇宫里想有个朋友,实在不易。”有天,坐在窗下缝布偶她突然自言自语。
它没搭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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