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这世界上,再没有第二个人,会像郭慨那样挡在她身前。
她知道,郭慨会说,当然有,你爸爸,你妈妈,他们会。
但是现在,让自己来吧,郭慨。
要,像你样,也被那两个人埋下去。
要。
内发现少量邪教小册子,其中有关于食用活体肾脏内容。至今,警方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,罪犯手脚很干净。
柳絮知道警方不会破案,因为他们方向错。
青黑色石碑上,郭慨名字被描成金色。
他左面埋人七十五岁,右面埋人八十三岁,他三十岁。
与同岁,柳絮想。
如果,有那天。
做到。
会来你墓前。
放枝红玫瑰,好?
她在这块碑前站不住脚,只能扶着碑慢慢蹲下来。她整个人在郭慨墓前缩成最小最小团,发着抖,眼泪鼻涕早已经糊花脸。呜鸣声从她咽喉深处传上来,却连声对不起都说不出。
她也不能说。声对不起,在这里轻得立刻会被风吹走。
每个星期,她和郭慨喝喝下午茶,相伴在旧时马路上走走停停,简直风花雪月,做着个轻松旁观者。但直到此刻,她摸着冰冷墓碑,才意识到,她交给郭慨去做,是件何等危险事情。这本是她自己事。郭慨想为她挡风遮雨,她明白,装糊涂。人呵,多自私。她听说,郭慨是睁着眼睛死。他死之前在想什,她想知道,又不敢去想。
太阳落下去,夜晚漫上来,手机响几次。
柳絮在片阴影里站起来,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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