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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也。”(81)
这道奏折颇得皇帝欢心,说:“汝此次奉命即行,足征关心大局,忠勇可尚。”对曾国藩印象有初步好转。
第三,他不再慎于保举,而是“同流合污”。
晚清军队,“滥举”之风很盛。每有小胜,领兵大员都会拼命保举自己属下,不管出没出力,上没上战场,都会均沾好处。曾国藩领兵之初,因痛恨此风,从不滥举。咸丰四年(1854),他带兵攻下武汉,“仅保三百人”,受奖人数仅占出征队伍百分之三。相比之下,胡林翼攻占武汉次即保奏“三千多人”,受奖人数竟达到百分之二三十。消息传开,不少人认为投曾不如投胡,许多曾国藩挽留不住人员主动投奔胡林翼门下。
曾国藩原“以忠诚为天下倡”,以为仅凭忠义相激,就可以让部下出生入死。但阅历既久,才发现真正抱道之士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多。他认识到“不妄保举,不乱用钱”,则“人心不附”。只有诱之以“名”,笼之以“利”,才能网罗天下英才。因此复出之后,曾国藩“揣摩风会,变前志”,大力保举,将朝廷名器当作自己私恩。在升任两江总督后不久,他写信给曾国荃说:
周俊大兄……昨来家中,以久试不进,欲投营博功名……渠若果至吉营,望弟即日填功牌送之,兼送以来往途费。如有机可假,或恰逢克复之日,则望保以从九县丞之类……以全余多年旧好。余昔在军营不妄保举,不乱用钱,是以人心不附,至今以为诟病。近日揣摩风会,变前志。上次有孙、韩、王之托,此次又有周君之托,盖亦情之不得已者。(82)
他要弟弟移花接木,给从未上战场周氏送上顶九品乌纱。这表明,在官场混迹多年曾国藩不再是愤世嫉俗愤怒青年,而已成为善于“揣摩风会”油滑官僚。他已把当年痛斥“是非不明,黑白不分”看作正常现象,并身体力行。到后来,他不但自己勇于保举,甚至鼓励部下不要有太多顾虑而放手保举:“鄙人前衔奏补实缺,最足新耳目而鼓士气,不可畏干部诘而预自缩手也。”(83)
就这样,曾国藩完成自己“中年变法”。用他自己话说:“自八年夏间再出视师,痛改前此客气用事之弊,以勤字自勖。”李鼎芳说则:“国藩(对罗汝怀信)能虚怀而接受之,其咸丰八年(1858)以后之立身行事宜乎受其影响。……待人接物,前后势若两人矣。”(84)
(1)《曾国藩全集·奏稿》1,岳麓书社,2011年,第302页。
(2)中国史学会主编:《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·太平天国》3,上海人民出版社,1957年,第141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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