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谦益愕然:“天下还未大定,圣上、监国怎便忙于充实后宫?应上奏本,劝谏此事。”
柳如是笑道:“非也。听说宫中女官,与后妃不同,是专为内廷处置杂务,与从前先明时秉笔太监类似。”
顾炎武皱起眉头,不悦道:“此前曾听过道路传闻,先闯主李自成曾尽驱阉宦出城,不许复入,群呼打逐老公。寺人贵贱老少,皆哀泣奔走,失履裂衣坠帽,首面血淋漓,钱不得随身,人人闻而大快。
向来厂卫知名者咸从束缚,要津猾胥,先倾其家而后杀之。此举差强人意,怎知现又欲以女官充秉笔官?
牡鸡司晨,尚不如阉宦!”
神色惭愧,他并非不想和顾炎武样奔赴福建扶保复明小朝廷。可是钱谦益有家有室,他有太多朋友故交,也有太多金石美人,让他暗中资助顾炎武是没有问题,但要钱谦益抛弃切远赴海上,就太为难大宗伯。
更何况,大顺在江南统治——即便在姜瓖治下有所收紧,也并非不可接受。
顾炎武最后向钱谦益告别道:“人君之于天下,不能以独治也。将来牧斋若上梁廷,请以此言劝谏闯主,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,君不能独治天下。”
说完以后,顾炎武便欲离开。还是柳如是想想,又决定留下他再吃顿午饭。柳如是性格果敢敏锐,钱府宅中大小事务都由她意裁决,钱谦益也没有什多言抱怨。
午宴比之钱府从前简陋十几倍之多,菜肴不过七八件而已。顾炎武向来淡薄酒食,但他知道钱谦益喜好花马酒色,因此还是略感小小吃惊。
旁柳如是就是女子,听顾炎武这话,脸色马上就不好看。
钱谦益赶忙说:“不过充内廷女官而已,先明亦有女官,此有何碍?宁人兄,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柳如是暗自心下笑,即向钱谦益说:
“江南士绅之家,如今多有送良家女子入梁廷。听说龙衣卫在苏州到处
钱谦益看着他神情,解释说:“此刘希尧将军之令也。去年刘希尧将军渡江以后,南都高官显贵们都设宴招待他与顺军将佐,宴席上刘将军大斥群绅,说们席所费,已足够顺军营军需耗费。
王觉斯、徐魏公,都因之战战。以后刘将军驻兵进石头城,便发下数道军令,严格规定*员之家饮宴酒席规格。
虽然将军没有限制寻常搢绅人家排场,但不少人都以为此新朝之制,若冒然违制,将来必影响仕途上进。所以南都宴席奢靡之风,就这样扫而空。”
顾炎武颔首道:“此又刘将军善政。”
午宴中,柳如是突然间又提到:“牧斋,龙衣卫近日来到金陵及苏州,募、买少女,声言将送入梁廷宫中为女官,这件事你知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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