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着她走去,急于要向她倾诉,又不忍惊动她。
他默默地站在她床前,凝视着她。新月突然睁开眼,苦思苦想那个人就在面前,她决不怀疑这是幻觉和梦境,深情地呼唤着他:“楚老师!在等您……”
“新月!”楚雁潮俯下身去,冲动地抓住她手,“为什要给写那样信?”
“……”新月却只能回答这含混不清个字,她知道,那封信笔墨全部白费!
“你糊涂啊!”楚雁潮那双布满血丝眼睛像在冒火,他那激烈言辞,像征讨、像报复,“胡说什‘同情’,‘怜悯’?那种廉价、卑微情感能适用于你和吗?是个感情泛滥、随处抛洒、随处赐予以换取别人感激伪善者吗?你是个精神世界贫如洗、仰赖别人感情施舍乞丐吗?你亵渎们之间爱!你问爱是什?告诉你:爱就是火,火总是光明,不管那熊熊燃烧是煤块还是木材,是大树还是小草,只要是火,就闪耀着同样光辉!爱就是爱,它是人类自发美好情感,因为爱你
个字都是用血写!那,就只好让他看到,那封信也许会使他痛苦,但既然已经无法避免,就但愿这痛苦赶快过去,闯过这个分别关口,双方就都得到解脱!
她躺在床上,全身软绵绵、轻飘飘,头脑空空,四肢无力。最后情感寄托已经被自己切断,楚老师从此不会再来,她将这样静静地躺着,天天打发时日!不,她怎能忘那个人?闭上眼就看见他,他说他今天来就定会来,她怕他真再来,却又在痴痴地等着他……
她打开留声机,在那首贮满深情乐曲中寻找失去切,麻醉自己。琴声又响起来,那熟悉韵律,如今听来,声声都是:寻寻觅觅、冷冷清清、凄凄惨惨戚戚!
乘坐早晨第班车,楚雁潮匆匆进城,赶到“博雅”宅前已经将近八点钟,却又几经犹豫才终于拍响门环,他害怕,他实在害怕门开之后听到第句话就是新月出什事!
什事儿也没有!姑妈来开门,脸上没有点儿惊惶,还带着笑意:“噢,楚老师……”
“新月……新月怎样?”他像奔进急诊室似问。
“歇着呢,听歌儿呢,”姑妈说,“跟她言语声儿!”
楚雁潮长出口气,拦住她说:“姑妈,您别这客气,自己进去看她吧!”
他急切地走进里院,缠绵徘侧琴声环绕在他耳畔,仿佛又回到两情相许、无猜无疑过去……
他轻轻地推开西厢房门,眼就看见新月斜倚在枕上,好像是睡着,又好像是闭目沉思,长长睫毛下面渗出晶莹泪珠,在脸腮上垂下两条小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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