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,还真是第次端详正脸,虽然是倒着,也能看出是标准瓜子脸,下巴短短,鼻头尖尖,有点儿丹凤眼他大胆跟这双眼睛对视,还是没觉出任何不同,不算特别剔透而已,下能从中望见自己,下又消失——知道,原来是隔层薄薄雾。廉婕说,你是那个相亲吧。吕新开惊,你咋知道呢?廉婕说,认得你动静。吕新开说,咱俩没说过话啊。廉婕说,在病房,你跟爸。吕新开心说,耳朵果然是灵。廉婕说,情况,爸说吧?吕新开反问,你咋不问,今晚为啥约好没去?廉婕说,习惯,上个月也有个没来,上上个月有俩。吕新开说,但是又来。廉婕说,来就来呗,按摩还是得给钱。吕新开问,你爸是怎介绍?廉婕说,就说人品不错,在机场上班。吕新开心虚,没讲怎认识?廉婕说,没有。她十指探进吕新开头发里开始抓,你几天没洗头?吕新开说,两三天吧,是爱出油。你平时都有啥爱好啊?廉婕说,小时候爱看看书,弹弹电子琴,现在只能听歌,听评书。盲文书太贵,也买不起。眼睛不是天生,知道吧?吕新开说,知道。你爸说你以前学习可好,写书法还得过奖状。廉婕说,听爸说你大专文凭呢。吕新开说,啥用没有,进单位没门子,都得从临时工干。接下来两人好阵没话再说。吕新开眼皮发沉,摁头确实挺舒服,但又不忍心冷场,随口说,考你个吧。廉婕说,考啥?吕新开说,两个黄麝鸣翠柳。廉婕说,行白鹭上青天。
行白鹭上青天。行白鹭上青天。
就是这句,在嘴边转悠礼拜。吕新开在胸中遍遍默念:两个黄鹏鸣翠柳,行白鹭上青天。——像首摇篮曲,自己到底还是被哄睡着。
二森林
嘎春河是条不存在河,也不能说是真不存在,河在,但名字不存在于任何张地图上,只有当地村民才这叫,其实就是条再普通不过小河,追根溯源,也很难让人联想到松花江,或者长白山天池——它到底是从哪流过来,爸也根本答不上,他甚至都说不清这条河到底有多长,本来有多宽——不过据他回忆,〇八年那会儿,肯定比三十年前要窄不少,主要因为全球气候变暖,降雨量逐年下降,再加上两岸原始森林被砍伐殆尽,泥沙这才趁机下山抢河地盘。二〇〇八年秋天,爸出狱第二年,带着回趟他长大黑龙江农村老家,原本是打算把未曾谋过面爷爷奶奶坟,连太爷爷坟起,迁回沈阳。可是全村祖祖辈辈坟都在森林里,森林没,坟也就都没。跟爸在片光秃山坡上扑个空,后来还迷路,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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