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慕身发冷,身上全是血,背后还带着弩箭伤口,腿上、手臂上伤痕累累,李庆成简单检视张慕伤,知道他连着三天都没有睡觉,大腿上还留着剜出箭簇后腐肉坑,又找到个盒子,里头只有救命雪蛤,暗道真是此命不该绝。当即捏碎雪蛤嚼烂,嘴对嘴给他喂下。
张慕提着高嵩头,策马转身回望,剩余百名亲兵恐惧退后,只见张慕满身鲜血,犹如地府爬上来怪物,当即无人再敢应战,发得声崩溃大喊,仓皇逃跑。
顶上山路,千余名士兵看得清清楚楚,张慕所在之处距离山道太远,取不中准头,所有人都丧失斗志,退到山崖旁。
张慕侧头看高处眼。
副将默不作声纵马前行,路狂奔冲向山路尽头,士兵们不敢再战,尽数跟着副将逃,山道上唯剩辆孤零零马车,两匹拉车马不安分地打个响鼻。
李庆成听到脚步声,醒。
砍死。
这次所有兵士都以干粮充饥,开始急行军,掉队高嵩不再等候,全部士兵换马疾行,穿越山谷。
整整天,张慕都没有出现,李庆成颗心悬着,不知他出什意外。
然而到午后时,张慕终于追上这支队伍,此刻高嵩兵士只剩千四百余人。
第声惨叫从队伍末尾响起,数名兵士被弩箭射下马去,殿后军陷入混乱,士兵们仓皇逃跑,高嵩吩咐副将看守马车,亲自按刀前去稳定部众,继而带兵追击。
他揭开车帘,看见张慕犹如血人般站在车前,脸冷漠,朝他伸出手。
“回家,媳妇。”张慕说。
李庆成松口气,说:“全被你吓跑?路途有三天,本不用这般……”
话未完,张慕个踉跄,倒在李庆成身上,李庆成慌神,失声道:“慕哥?”
他意识到士兵们还没逃远,此处非久留之地,低声道:“慕哥?!慕哥!醒醒!”
双方都已到油尽灯枯时候,李庆成知道张慕撑不多久。
海东青在天空发出声长鸣,朝密林东边扑下,高嵩吼道:“在那边!准备弩箭!”
四百人追下山谷,沿着结冰溪流追去,海东青扑腾着飞过小溪,投入山洞内,高嵩纵马踏上溪流瞬间又是阵破冰声响,马匹惊慌嘶鸣,整条冻河破裂,冰水从裂缝内狂喷而出,人仰马翻,倒成片,被陷进去两百人。
张慕无声无息纵马追来,刀连着砍死两名士兵,冲进高嵩亲兵队伍内,挨得近前,强弩飞射时便分不出目标,不少人中己方弩箭惨叫下马,高嵩调转马头,抽刀挡驾瞬息间张慕已到面前。
张慕嘴唇微动,不知说句什,高嵩未回过神,头顶发髻已是紧被揪住,继而脖颈凉,头颅被砍下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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