兀术依然沉默,但拎着盾牌挨着他太师奴却借着远处火光清晰看到,这位四太子嘴角已经微微抽动。
而抽动之后,这位金国四太子到底是按下种种翻腾之意,咬牙切齿:“如此说来,还是要刀兵上见分晓?”
“本就是此意,反倒是四太子,无端扯些歪理,逼与你隔着堤坡讲话。”岳飞声音恢复从容。“至于说此战……四太子,还有言,你到底是哪里来信念,觉得能抢在破元城之前先破营垒?军虽少,却如龙似虎,不似你们那些女真人,个个如骑在马上矮脚蛤蟆!五六万蛤蟆也指望跳过此河?!”
兀术目瞪口呆,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。
但很快,不待他回复,便闻得河堤对面阵嘈杂,然后明显听到船只启动
道,岳元帅是河北人,是相州人……十年前,大军南下,攻克相州正是俺……所以俺晓得岳元帅想收复家乡心思,但为己之私,而使天下流血漂橹,这也算是为将之德吗?!”
兀术三次等待,听到对方还是无声,更加振奋,表演继续说话:“岳元帅,你听俺言……”
“兀术!”
就在这时,对面岳飞忽然开口,其声之大,隔着个堤坡,犹然吓完颜兀术惊。
而惊之后,兀术却也失笑:“听着呢,岳元帅请讲!俺正等着呢!”
“你此番所言,有些话语,确实辩驳不得。”声怒喝之后,岳飞反而平静。“譬如你说旦开战,不论胜负,两军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丧命……谁能驳斥呢?”
“是啊……”
“但不能驳斥,不代表没有言语对你。”岳飞继续凛然言道。“唯可对,便是告诉你,届时将士军民拼死为国,岳飞既为军伍,也必然在其列、当其先!胜则同胜,败则同败,若战死沙场,魂则同归岳台,身则同化青山!而若侥幸存活,也必将合其余生人,抚伤恤死,然后同心戮力,再建太平!此言,可对天日,可对河山,可对身后十余万军民,也可今夜对你!”
兀术沉默不语。
“至于你说战和之事……这种道理,你既看邸报,便该晓得,其中道理说上三天三夜都不止,足以驳倒你几十遍。”岳飞依然平静,却言语渐渐铿锵。“但今日不想说大道理,只问你几句话……两国交战十年,不是你们先大肆屠戮劫掠吗?不是粘罕和你二哥斡离不抢着南下吗?为何你们强盛时便要屠城掠地,就要劫财杀人,到如今们来攻时候,便要说什以和为贵?!靖康之耻,才隔十年;两河沦陷,才隔九年;中原屠城,才隔八年,居然便要们装作无事,直接忘掉吗?!事到如今,你讲这些,到底何用?须知,既敢为腥膻之事,便当有受刀兵之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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