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瞒枢相。”
天气晴朗,湖畔草长莺飞,碧波沁人,而岳飞瞥眼这满目春景后方才继续解释道。“黄佐那边,末将在今年年初便已经有把握,只从军事而言,本可在年初即刻用兵,结此战。但江南春日来极快,也就是那时,从湖南各地开始,这洞庭湖周边便开始陆续春耕,官府辖地内在春耕,叛军占领地方也在春耕,而且因为叛军均贫富、分田地缘故,湖南湖西各处,春耕规模与面积似乎比官府辖地还要兴盛几分……这是乱中难得景象。”
张浚立在马上,自湖上转向身后,此时这位帝国枢相方才第次注意到湖边稼穑丰茂,水田叠叠,望无际,虽然因为经行大军无人出来打理,但春雨之后,却是天然片盛景。
而再细细瞧去,只见御营前军部众也明显在小心行军,所有人都沿湖畔、田埂行军,并无人敢踩踏青苗,也是愈发震动。
“其实,末将如何不晓得周围官府长吏们难处?叛乱延续半载,人口逃逸、抛荒严重,数万大军在此
是数月徘徊,又或者是将澧州叛军尽数驱赶到湖西带,其实都是你有意为之,好在他身上下功夫?”张浚继续‘醒悟’,或者说做醒悟状。
“是!”岳飞拱手做答。“其实那日黄佐引兵去攻其他水寨后,末将便知道,此战已经是成,接下来无外乎是早日、晚日事情,唯所虑是杨幺此人会不会逃入湖中野岛,待日后死灰复燃。”
张浚连连点头,继而声叹气,张口再言,却是要继续遮掩自己尴尬神色:“所以,鹏举才再拖延,从冬日拖到春日,然后又拖到眼下,乃是要故意示敌以弱,同时为防止惊扰黄佐?”
岳飞点点头,继而摇摇头:“示敌以弱是必须,防止惊扰黄佐也是必然,但末将之所以直引而不发到今日,更多是为不耽误春耕……”
“什?”张浚再度愕然与荒唐起来。
不过这次,他在感觉到对方言语荒诞到某种极致之余,却又有丝心虚气短之意。
话说,张浚此番离京,乃是因为多处地方官弹劾岳飞,引发政潮。而这些弹劾与反对理由中,本质上,也是最大个问题,却是岳飞用兵延误,耽搁春耕……这是个为公为私都极为致命议题,也是张浚在岳飞身前如此理直气壮,继二连三当众呵斥个帅臣道德底气所在。
而在刚刚,张浚已然知道岳飞没有极速进军,是因为军事上确实有巨大风险,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埋怨。扯到现在,根本就是没话找话,让自己不必太尴尬而已。
然而,现在对方居然又告诉他,他迟迟不进军除军事需求必然,居然还有不想耽误春耕缘故。
这算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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