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回过神来，将那坛子酒奉到赵贞吉面前道：“这是高祭酒托
送给大洲公
，他说
切都在酒里
。”
“呵呵……这家伙，还神神秘秘。”赵贞吉拿过酒坛子。顺手便拍开泥封，股馥郁酒香传来，他闻，笑道：“原来是他们老家杜康酒。”
“慨当以慷，忧思难忘。何以解忧？唯有杜康。”沈默笑道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原先经常跟他块喝酒，他便总说哪酒也不如他们河南杜康，跟他争，说们四川才多名酒哩，这家伙便嚷嚷着要给从家乡带坛，好镇住们四川人。”回忆起当日种种，仿佛就在眼前，赵贞吉摇头笑笑道：“可后来他成裕王师傅，便前怕狼后怕虎，把自个封闭起来，谁也不见，谁也不联系，道他忘这茬，想不到还记着呢。”
说着便把两人面前粗茶倒在地上，用开水冲冲茶碗，就往里面倒酒，他动作很猛，自然洒出来不少。
早把官位还给皇上。”赵贞吉笑呵呵道：“叫大洲吧。”
“还是大洲公吧。”沈默笑道。
“随你便啦。”赵贞吉笑道：“外面没个插脚地方，还是里面请吧。”
“大洲公请。”沈默笑道。
两人便进去屋里，跟外面到处是书拥挤相比，里面摆设却再寒酸不过，除必要桌椅家具，什
装饰都没有。
沈默面上浮现丝苦笑道：“这可是高大人珍藏……”
赵贞吉豪爽笑道：“酒嘛，不就是用来喝。”又去取碟花生米，几根腌黄瓜，便跟沈默对酌起来。
※※※
喝会儿，沈默问道：“怎没见夫人和贵公子？”
赵贞吉龇牙笑道：“那婆娘和儿子，直都在四川老家呆着，无论在北京还是南京，都没跟在身边。”有人曾问他，你现在都是尚书，完全有能力把家人接来团聚，为什要长期两地分居呢？赵贞吉笑笑道：“这个性子当官，随时都可能卷铺盖回家，老
看沈默打量屋里，赵贞吉自嘲笑笑道：“这也算是‘家徒四壁书侵坐’……为官三十年，唯积蓄便是外面那些书，拙言，当官可不要学哦。”
沈默摇头笑道：“大人这话不敢苟同，不学您清廉自守，难道去学那些人贪污受贿吗？”
“呵呵，水至清则无鱼啊，太过清就讨人嫌。”脱下官袍束缚，赵贞吉说话特别坦诚，道：“老夫用这生，印证个道理，个人名节和建功立业，就像鱼与熊掌，是很难兼得。”
听到顽固不化赵老夫子，都承认现实无奈，沈默缓缓点头，心中却百味杂陈，不知道是个什滋味。
赵贞吉只好自己打破僵局，笑道：“怎，还带酒来，莫非要给老夫践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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