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胡宗宪吃秤砣铁心,阮鹗起身决然道:“大人不仁,下官却不能不义,既然你不去,那自己去!”
“没有命令,谁也不许调兵!”胡宗宪冷冷道。
“哼!”阮鹗冷哼道:“只调动浙兵,部堂能奈何?”
“阮应荐,你敢抗命吗?”胡宗宪勃然而发道:“是东南总督,节制六省兵马,你必须听!”
“你王命棋牌只能斩四品以下
也太、太忘恩负义、冷血无情吧?”
胡宗宪眉头微微蹙,缓缓睁开眼睛,长叹声道:“本官三令五申,不可追过桐乡,这命令至少传达给宗将军三次,但他麻痹大意、轻敌冒进,被十倍倭寇包围,已经没有生还可能。”
阮鄂不悦地皱眉道:“只要有线希望,就得万分努力!”说着提高嗓门道:“旦三里桥失手,倭寇便可长驱直取桐乡,彼时崇德、杭州门户洞开,到时候可就顾此失彼!”
边上浙江总兵卢镗也忍不住插言道:“是否驰援三里桥,请大帅速速定夺,再犹豫不决,桐乡危矣!”
见自己亲信大将都倾向于阮鹗,胡宗宪知道必须说清楚:“声远此言差矣。徐海此人极其狡猾,且精于水战,宗将军便是没有把徐海杂牌水军放在眼里,几次交战,徐海军都是触即溃。”
“连续胜利让宗将军冲昏头脑,他以为徐海不过是浪得虚名小角色,于是置严令于不顾,贸然出桐乡,至三里桥。被徐海集中精锐水军,出其不意地发动反攻,战将宗礼主力消灭。”胡宗宪指着桌上另张纸道:“这是当地送来情报,河朔兵已经十去七八,仅剩下七八百人困守三里桥,徐海正当鼓作气,取得完胜。现在却停下来,其中蹊跷不可不防。”说着缓缓道:“再看叶麻、辛五郎部,左右与徐海呈鼎足之势,虎视眈眈,窥测动向。分明是布下疑阵陷阱,专候军救援三里桥,或突然分兵陷崇德,攻杭州;或三路合围,歼大军……”
卢镗疑惑道:“那部堂意思是?”
胡宗宪没有马上作答,而是举目望向南边桐乡方向,面上片伤感之色,慢慢双鹰目竟通红片,半晌才长叹声,幽幽道:“眼下左亦难、右亦难,唯有以大局为重,壮士断腕,面固守杭州,尔后传檄各路兵马,先力保省城不失,再图进剿,方为上策。”
经过嘉靖三十四、三十五两年平静后,徐海今年攻势,远超胡宗宪上下预料,在他看来固若金汤防线,被实力大增徐海猛攻之下,变得千疮百孔,左支右绌,只有招架之功,全无还手之力。
审时度势之后,胡宗宪认为,以目前形势看,必须收缩防御,待敌人锐气尽消再作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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