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王趴在床槛边失声痛哭起来。
尽管生
两大盆好大
炭火，围坐在炭火边李春芳、赵贞吉、张居正、申时行还有那些六部九卿堂官们还是觉得寒冷，
个个都穿着出锋袍子坐在那里，个个都面带倦容。自从嘉靖病重以后，天崩地坼也就是顷刻间事，他们便直守候在这里，显然好些时日。
张居正有些忍不住，站起来走到门边掀开厚厚棉布门帘。
阵寒风立刻将好些雪花吹进来。
群臣都被吹得哆嗦，望向昏昏暗暗门外纷纷扬扬大
嘉靖：“海瑞给朕上这道疏，朕看不下百遍。他曾经说过，他疏百官看不懂，也没人能够看懂，这话不错。海瑞意思就是想
大明朝以民为本，君臣共治。朕御极四十五年，从来是人独治。你太弱，没这个本事，让内阁和六部九卿多担些担子，用贤臣做首辅。”
裕王：“启奏父皇，大明朝哪些是真正贤臣？请父皇教诲。”
嘉靖：“没有真正贤臣。贤与不贤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们。看清楚，贤时便用，不贤便黜。朕已经给你安排，你看第三道旨吧。”
裕王连忙又拿开第二道旨露出第三道旨，却是怔。
这道旨封面上却没有任何字。
亮。
嘉靖：“楚王死，没有后嗣。湖北周边好些藩王都想要他庄田。们朱家人真是欠百姓太多。朕不会将楚王田给他们，共百四十五万七千三百二十六亩，全退发给过去替楚王种田百姓吧。明天就叫户部派人去办这件事，也算朕最后替百姓做回主。”
“父皇圣明。”裕王哭。
嘉靖：“第二道。”
裕王拭泪，拿开上面道旨，露出第二道旨，立时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。
嘉靖：“翻开。”
裕王翻开封面，这才看见里面只写着三个人名字：徐阶高拱张居正！
嘉靖：“这三个人朕早就都派做你师傅。就按名字安排先后顺序，次第用之吧。”
裕王哪里还忍得住，捧着那道名单哭着问道：“请父皇旨意，这三个人以后还有何人？”
嘉靖也茫然，昏眊目光转望向床顶，是那种想透过床顶仰望苍穹神态：“那就只有天知道……”
——那道旨封面上赫然写着“赦免户部主事海瑞诏”！
嘉靖：“张居正说过海瑞是‘国之利器’，这话说得平常。这个海瑞就是大明朝把神剑，唯有德者方可执之。朕躬德薄，你比朕仁厚，留给你。将来对付那些贪臣墨吏，或要推行新制，唯此人可往无前，所向披靡。”
裕王此时已哭出声来，抽泣不已。
嘉靖：“不要哭，听朕说完。”
裕王竭力收声，泪眼汪汪地望着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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