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芳对高翰文：“高翰文，她说
话你都听清
？”
高翰文低着头想抬起又停在那里。
吕芳不再看他，转对芸娘说道：“从明天起，你就搬到西边高大人那间房去，你现在住那间房
会叫镇抚司人改作厨房。”说完这句径直开门走出去。
屋里只剩下仍然跪着芸娘和还站在那里高翰文。
从北镇抚司诏狱再回到司礼监值房，已经半夜，不只那三个秉笔太监在等着，奉命应在玉熙宫精舍伺候皇上黄锦这时竟也已在这里等着吕芳。
似乎明白吕芳来意，也似乎感觉到杨金水何以要将他们二人
同押解进京。至于这层意思背后还有何深意，他们时还想不明白，但毕竟作为当今“内相”今晚能亲自来此，能有这番嘱托，二人心中泛起波澜。几乎同时，高翰文和芸娘不禁同时望向对方，这次眼神相碰，两人都很快移开。齐沉默在那里。
“有个习惯。”吕芳前所未有地像个真正长者望着这对难中玉人，“除伺候皇上，个人夜晚睡觉前总要将碗里茶全喝，点也不剩。因为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醒来，还能不能再喝口茶。”
如此人物，突然又说出如此话语，俩人心中又是动，全怔怔地望着吕芳。
吕芳这时再不看他们，只虚望着前方那条门：“老天爷只要让你活，辈子是活，年是活，天也是活。那个干儿子要说坏比谁都坏，要说好比谁都好。让你们来之前他就给写信，说你们两个是天下最般配。”说到这里他停停，“他说这个话听得懂。做们这号人这辈子缺就是这个，羡也是这个。有时还真望别人般配。高翰文，你是个最聪明也最糊涂人，咱家教你句，芸娘并不辱没你。不要想过去，也不要想今后，只要还活着，就在这所院子里跟她过好当下每天。”说完这句他向门口走去。
“老祖宗！”芸娘泪水夺眶而出，竟叫出他这个名号。
“主子歇？”吕芳直直地望着黄锦问。
黄锦满脸忧色，跪下来：“回干爹，主子万岁爷已经猜着，儿子不敢欺瞒，没有
吕芳站住。
芸娘在他身后跪下：“小女子既认杨公公是干爹，老祖宗也就是小女子干祖父。老祖宗刚才话都听进去，不管他嫌不嫌弃，都愿伺候他。请老祖宗跟镇抚司说声，不要叫锦衣卫每天送饭，想在这个院子里开间厨房，自己做饭。”
吕芳慢慢转过身来，望着跪在那里芸娘，又望向高翰文。
高翰文心中大动，却不敢看芸娘。
芸娘接着说道：“名也好实也好，会每天照看好高大人，直到哪天老祖宗叫们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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