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这次就不能拜见。你代磕个头吧。走!”说着便向门口走去。
海瑞抢着走到他前面,迈出门槛,替他拿起放在门槛外鞋子,示意谭纶把脚伸过来。
谭纶站在门内,望着海瑞,没有抬腿。
海瑞仍然捧着他鞋,固执地候在那里。
庭院上空那轮月光好白好亮,静静地照着这两个人。
不是织造局。要是这次能贱买百姓田地,织造局会依靠他多产丝绸卖给西洋换回银子。现在百姓田地贱买不,朝廷就只好抄他家财来补亏空。因为只有抄他家才有足够丝绸卖与西洋商人!那多作坊也就顺理成章归织造局,这样结果皇上也会同意。”
海瑞沉默,少顷说道:“可沈石这次自己拿出钱买粮借给百姓,抄他家未免不近天理,也有违律法。”
“正因为这样做他才是自寻死路!”谭纶望着他,“他看出上面有裕王反对,下面有你们抵制,知道要兼并百姓田地已不可能,这才自己拿钱替皇上买面子买人心,以为这样做就能自保。可他忘记条最要命古训,历来国库亏空,要打百姓主意,要打商人主意。现在百姓保住,他焉能自保!”
海瑞:“总得有个罪名吧?”
谭纶:“罪名还不容易。就拿他私自打着织造局招牌买粮赈灾,朝廷就能给他安上条‘商人乱政’罪名!”
“何处无月,何月不照人,只无人如二人也!”谭纶说完这句,手扶住门框,慢慢抬起只光着脚朝门槛外伸去。
海瑞替他把鞋套在脚上。
明嘉靖四十年,公元1651年,日本倭寇在胡宗宪戚继光于前
海瑞有些震撼:“士农工商都是朝廷子民,朝廷挥霍无度,官场贪墨横行,到这个时候用这些手段,立国如此不正,大明朝再不整治,亡国无日!”
“整治是以后事!”谭纶立刻止住他,“这次你能保住几十万灾民,又打乱严党阵脚,已经是石破天惊。有句话你不爱听还得说。接下来朝廷有任何举动你都千万不要再去插言。严党倒台,朝廷必定会重用你。为谋国,你也得学会谋身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海瑞也着实有些感动:“兵者凶也。你这次去更要多保重。”
见他接受自己劝告,谭纶也甚是欣慰:“前方打仗就怕后方不稳。淳安是重灾县,你稳住淳安就是稳住半个浙江。你海刚峰稳住,谭子理就不怕。半月内让百姓把桑苗都插下去,产生丝全卖给织造局。既要为百姓谋利,也要对上面有个交代。向上面也好替你说话。”说完深深地望着海瑞。
海瑞沉默少顷,终于重重地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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