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瑞严肃面容又坐下来,定定地望着谭纶。
谭纶:“改稻为桑搞到眼下这个局面,是严党原来预料不到,连皇上也预料不到。他们想兼并百姓田地补国库亏空再也搞不下去。国策有变数,总得有人顶罪,亏空还得补,也要拿人开刀。”
海瑞:“严党误国误民二十年,也该是要倒台时候。”
“说不是他们,他们眼下还倒不。”谭纶面容十分严峻,“倭寇最近会有大举动,东南会起大战事。这仗要打赢,就要用大钱,国库是空,谁也接不手,皇上眼下还要靠严嵩严世蕃他们支撑局面。他们拿不出钱便会拿有钱开刀。胡部堂分析,眼下有巨财能填补国库亏空只有个人,沈石!”
海瑞:“沈石是织造局人,他们敢动?”
“立刻安排。”海瑞毕恭毕敬地答道。
谭纶在旁看着海瑞,怪怪地笑着。
直到丑牌时分,月亮升到中天。忙完李时珍那边事,海瑞和谭纶又回到后堂,在门口脱鞋,光着脚进屋子,两人都有些倦,便在椅子上坐下来。
“李先生此人如何?”谭纶望着海瑞。
海瑞:“有本事人脾气都大。”
何不说?”海瑞立刻又向李时珍双手揖,“太失礼,李太医见谅。”
李时珍这也才双手拱,却说道:“你们对太医就这般看重吗?”
海瑞怔。
李时珍:“早已不是什太医,海知县今后不要这般称呼。”
海瑞望望谭纶,又转望向李时珍:“好。今后就称你先生。望先生也不要称知县,叫刚峰就是。先生路风尘,请先到后堂稍事歇息。”
谭纶:“织造局靠他发财,可他财
谭纶笑:“脾气比你还大?”
海瑞:“没有他那大本事。”
谭纶:“这就放心。今天来个比你脾气大李先生,明天还会来个比你脾气更大老夫人。请来这两个人,可以走。”
“你这就要走?”海瑞站起来。
谭纶:“有些事本想见面时就跟你说,时间不多,拣要紧跟你说说吧。”
李时珍:“刚才那个事你也不问,现在就叫去歇息?”
海瑞怔,接着答道:“公门人欺压百姓惯,得罪先生,现在就叫他过来请罪。”
李时珍:“谁跟你计较这些?你药用错,得赶快改过来。”
海瑞惊:“不会吧。用可都是解暑清热药,全是按《千金方》上方子抓。”
李时珍:“凭本《千金方》就敢给这多人熬药治病,难怪谭纶说你这个人身都是胆,你胆子确实忒大。快给安排间屋子,把你手下叫过来,重新开方,叫他们立刻重新去抓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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