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拨什
粮？报什灾？”胡宗宪还是闭着眼睛。
何茂才：“自然是报天灾……”
“是天灾吗？”胡宗宪这时睁开
眼，目光盯向郑泌昌和何茂才。
郑泌昌与何茂才进来时，胡宗宪又已经闭着眼坐在大案前
椅子上。
两个人站住，对望
眼。
郑泌昌轻声唤道：“部堂大人……”
胡宗宪仍然闭着眼睛：“坐吧。”
两个人轻轻地走到椅子前坐下，又齐望向胡宗宪，胡宗宪还是闭着眼睛。
出来为官！”马宁远跪下去，“可
老母，拙荆，还有犬子，部堂大人都知道，全是老实巴交乡下人。请部堂大人保全他们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声音已经哽咽，趴下去。
胡宗宪：“再问你次，毁堤事背后指使是哪些人？”
马宁远抬起头：“部堂，您不要问。问下去，大明朝立时便天下大乱！部堂担不起这个罪，阁老也会受到牵连。堤不是毁，是属下们去年没有修好，才酿成这场大灾。但愿淹田以后，朝廷改稻为桑国策能够施行，部堂大人不再夹在里面为难，属下这颗人头赔也值……”
胡宗宪也黯然，显然被马宁远这番话触痛心中最忧患处，声长叹：“你中有，中有你，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……他们拿你命换银子，拿浙江那多百姓身家换钱，你还得死心塌地地保他们，还要说是为朝廷，是为国策！什国策，什改稻为桑，赚钱，有几文能进到国库？这次，他们利用不只是你，胁迫也不只是胡宗宪。真不愿意看到，阁老八十岁，被这些人围着，这时落个身败名裂下场……”
马宁远震，愣愣地望着胡宗宪。
尴尬沉默。
两人不得要领，郑泌昌向何茂才使个眼色。
何茂才轻咳声，说道：“真没想到，会出这样事情……”
胡宗宪还是闭着眼坐在那里，没有接言。
郑泌昌不得不说话：“属下听说这个事以后，立刻去义仓，统算下，不足三万石粮。受灾百姓有四十万之多，全赈，也就够他们吃上十天半月。当务之急是买粮，可藩库里存银也不够。们得立刻给朝廷上奏疏报灾情，请朝廷拨粮赈灾。”
亲兵队长走进来：“部堂大人……”
胡宗宪打断他：“是郑大人何大人来吗？请！”
亲兵队长答应着走出去。
胡宗宪瞪马宁远眼：“你命这次是保不住，你家人会尽力保全。你先到里边房间待着，听听你保人肚子里到底是什肝肺。死，也不要做个糊涂鬼！”
马宁远重重地在砖地上磕个头，爬起来，捧起那套官服，脚步蹒跚地向里间侧门走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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