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作聪明！”胡宗宪
声音很低沉，但透着愤恨和沉痛，“什
阁老，什裕王，什过关？你知道朝廷水有多深！这大事，居然伙同他们瞒住
去干，还说对这颗心是忠！”
马宁远：“不想瞒部堂……更不会伙同任何人对不起部堂……天下事有许多本是‘知不可为而为之’。”
胡宗宪两眼茫然地望向马宁远，渐渐地，那目光中满是痛悔，又透着陌生。
“‘知不可为而为之’？！”胡宗宪望着马宁远目光慢慢移开
，接着慢慢地摇着头，目光中浮出只是沉痛，“平时叫你读《左传》《通鉴》，你不以为然，叫你读
读王阳明书，你更不以为然。还说什‘半部《论语》可治天下’！现在问你，孔子说‘知不可为而为之’是什本意！”
马宁远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。
！
“对不起部堂。”马宁远还是开口，声音已经由嘶哑转成喑哑，“但对部堂这颗心还是忠。”
胡宗宪还是微闭着眼，脸上也无任何表情。
马宁远：“是个举人出身，拔贡也拔几年，当时如果没有部堂赏识，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县丞。，还有家人，做梦也没想到能当到杭州知府。从那年跟着部堂修海塘，就认准，这生，生是部堂人，死是部堂鬼。现在终于有个报答部堂机会……”说到这里他站起来，伸手去解案上那个包袱布结。
包袱打开，里面是顶四品官帽和件四品官服。
胡宗宪：“孔子是告诉世人，做事时不问可不可能，但问应不应该！毁堤淹田，伤天害理，上误国家，下害百姓，也叫‘知不可为而为之’吗!”
马宁远：“属下只明白应该为部堂分忧。”
胡宗宪跺下脚：“九个县，几百万生民，决口淹田，遍翻史书，亘古未见！还说是为分忧。这个罪，诛你九族也顶不！”说到这里他仰起头，深长地叹道：“都说胡某知人善任，怎就用你这样人做杭州知府兼新安江河道总管！”
“本就不该
马宁远双手捧起那个敞开包袱：“这个前程是部堂给，现在还给部堂。什罪都由顶着，只望部堂在阁老和小阁老那里，还有裕王他们那些人那里能够过关。”
胡宗宪眼睛慢慢睁开，接着慢慢站起来，从案前走出来，走到签押房屋中间又站住，两眼望着门外。
马宁远捧着那个包袱也慢慢转过身来，又慢慢走到胡宗宪面前，将包袱伸过去。
“啪”声，胡宗宪在他脸上狠狠地抽掌！
挨这掌，马宁远身子挺得更直，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个敞开包袱，两眼深深地望着胡宗宪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