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有想到李斯随带秦王王书,不禁惊讶。李斯说,秦王明白交代,若王贲在平定韩乱之后灭魏依然胸有成算,当立即宣示王命,进入战事筹划,无须反复请命会商,故此有书命随带。王贲肃然起身躬,双手接过王书展开,却只有寥寥数语,秦王特命:“王贲为将,统领灭魏之战,山东秦军并各郡县,须体听其调遣!”
王贲读罢,思忖片刻,双手将王书捧给姚贾,并吩咐司马摆上简单军宴为李斯洗尘。饮得两爵,王贲起身离座向李斯姚贾分别深深躬道:“灭魏之战关涉甚多,两位前辈教。”李斯姚贾尽皆大笑。李斯不禁感喟道:“少将军胸襟,有乃父之风也!”姚贾笑道:“老夫倒是以为,少将军襟怀有如乃父,战场之才,犹过乃父也!”言语涉老父亲王贲便大显局促,摇着头红着脸只向两人再度躬求教。李斯道:“战场行兵之事,老夫无以置喙。唯问少将军句,对魏之战欲大张旗鼓乎?欲不动声色乎?”见王贲肃然思忖,李斯又道,“大张旗鼓者,公然开兵直逼国境,若灭韩赵燕三国之战也。不动声色者,不下战书,不公然进兵,似可说,几类商君收复河西之战也。”姚贾拍案道:“长史所言,颇具深意。魏国情势,确有这两端选择。”王贲道:“大人以为,魏国情势多有诡异?”姚贾道:“然也!军平定韩乱,分明拿到魏国鼓荡韩乱之凭据,魏国君臣心知肚明,可硬是不声不响佯作无事。
贲部回师南下到野王大河渡口,长史李斯又飞车赶到。
李斯此来,是奉秦王之命会商对魏国战事。李斯先行叙说咸阳会商情形:秦王咸阳朝会,大臣们都已经赞同王贲连续对魏国用兵方略;然,大臣们也都担心王贲五万兵力不足,提出三则对策:是等待灭燕大军南下,二是调九原蒙恬军南下,三是调陇西军东来。秦王始终没有可否之见,只教李斯做特使,与王贲姚贾会商后再定。
“长史揣摩,秦王究竟何意?”姚贾皱着眉头问。
“秦王之意,战场用兵几多,大将最有言权。”李斯说得明白不过。
“少将军之见,五万兵力如何?”姚贾又问。
“大人只给个评判,魏国还有多少兵力?”王贲反问句。
“二十万余。”姚贾职司中原邦交探察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如此,部兵马足矣!”王贲笃定拍案。
李斯良久默然,末道:“就近伊阙有蒙武老将军五万兵马,少将军似可为用。”王贲答日:“蒙老将军兵马同是秦军,自然要用。意是说不须再从燕地、九原、陇西三处远途调兵,有十万锐士,还有姚贾大人邦交周旋为助,战灭魏有成算!”
“如此,少将军请接王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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