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王城南门,丞相王绾率领着班职司邦交行人署大吏,在白玉铺地宽阔车马场彬彬有礼地迎接荆轲。王绾在吕不韦时期原本便是行人,如今虽已须发灰白,却有着当年吕不韦春阳和煦之风,对荆轲拱手礼略事寒暄,又伸手做请,笑道:“群臣集于正殿,正欲睹上卿风采,敢请先行。”荆轲这才第次悠然笑,拱手道:“丞相请。”王绾笑道:“上卿与老夫同爵,老夫恭迎大宾,岂可先行?上卿请。”若依着九宾之礼,每迎每送都要三让三辞而后行。故此,两人略事谦让,原是题中应有之意,并非全然虚礼。荆轲遂不再说话,对着巍巍如天上宫阙咸阳宫正殿深深躬,转身对秦舞阳郑重叮嘱句道:“副使捧好大礼,随觐见秦王。”
荆轲肃然迈步,脚踏上丹墀之地。
丹墀者,红漆所涂之殿前石阶也。春秋之前,物力维艰,殿前石阶皆青色石条铺就,未免灰暗沉重,故此涂红以显吉庆也。战国末期,秦国早已富强,咸阳王城正殿石阶是精心遴选上等白玉,若涂抹红漆,未免,bao殄天物。于是,每有大典大宾,咸阳宫正殿前白玉石阶便律以上等红毡铺之,较之红漆尤显富丽堂皇。此风沿袭后世,始有红地毯之国礼也。此乃后话。
荆轲踏上丹墀之阶,虽是目不斜视,却也眼扫清殿前整个情势。秦国王城护军清色黑色衣甲青铜斧钺,肃立在丹墀两厢,如同黑森森金灿灿树林,凛凛威势确是天下唯。荆轲对诸般兵器熟悉,可谓无出其右,眼看去,便知这些礼仪兵器全都是货真价实铜料,上得战场虽显笨拙,单人扑杀却堪称威力无穷。仅是那口口三十六斤重、九尺九寸长青铜大斧,任你锋利剑器,也难敌其猛砍横扫之力。蓦然之间,荆轲心头动!秦王殿前若有两排青铜斧钺,此事休矣……
“发簪——”正在此时,身后声惊恐叫喊。
荆轲猛然回身,不禁大为惊愕。
秦舞阳四寸玉冠下束发铁簪,正如支黑色箭镞直飞根石柱,叮啪声大响,竟牢牢吸附在石柱之上!顿时,秦舞阳头粗厚长发纷乱披散,声惊叫烂泥般瘫在厚厚红地毡上瑟瑟发抖,紧紧抱在怀中铜匣也发出阵突突突怪异抖动。与此同时,丹墀顶端带剑将军声大喝:“查验飞铁!特使止步!”两厢整齐声吼喝,两排青铜斧钺森森然铿锵交织在丹墀之上,罩在荆轲与秦舞阳头顶。
电光石火之间,荆轲正要步过去接过突突响动铜匣。王绾却步抢前挥手道:“殿前武士,少安毋躁!”转身对荆轲笑道,“此乃试兵石,磁铁柱也。当年,商君为校正剑器筘合是否适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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