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是厉害,便不敢乘坐原先自认万无失水师战船,却是改陆上车队。辆篷车,八千禁军三千侍女内侍,再加上昭雎家族千余口与六万昭氏子弟兵,便在遮天蔽日滚滚烟尘中惊慌地向东逃窜。
只有春申君留在郢都,向屈、景、项、黄四大部族发出紧急书令,请求各部族尽速聚拢封地军兵向郢都进发。眼看五六日过去,聚来军马还不到十万,春申君长叹声,只好放弃西上迎击秦军谋划,就地固守郢都。毕竟,郢都是老楚国根本,只要郢都在,楚国总归便有聚拢民心希望。
恰在此时,白发苍苍屈原竟从放逐地奇迹般赶回来。虽经长途跋涉,屈原却是毫无疲惫之相,脸红潮满腔愤激,只对春申君硬邦邦撂下句话:“国难当头,屈原只有腔热血可洒!”春申君精神大振,立即在郢都城外聚集十万大军,请屈原激励将士。
老屈原登上三丈高将台,苍老嘶哑声音悲愤地回荡在猎猎旌旗上空:“三楚将士们:秦军来!楚王走!不要怨恨楚王,有楚王在,楚国便不会灭亡!楚国是生养等故土,是三江子民家园,而今虎狼窥视,三楚男儿岂无热血?屈原虽是刑徒,也是楚国子民!楚国在,屈原在!楚国灭,屈原亡!屈原热血与三楚子民样,永远属于楚国山河!楚国山河,也永远属于等楚人——!”
大军将士们却是片沉默,唯闻旌旗猎猎之声,虽是人山人海却如幽深峡谷般,没有屈原与春申君所熟悉所期盼激昂回应,只有漫无边际茫然木然。阵惊悚蓦然掠过屈原心头,他不相信自己会与军心民心生出隔膜,慷慨激昂地高呼声:“三楚子弟们,屈原说得不对?”
突然,寂静峡谷传来声高喊:“楚王弃国!屈原大夫为何还说楚王好?”
“楚王弃国!隶农流血!”寂静峡谷突然爆发。
屈原突然明白过来:这支大军都是各部族隶农子弟。大约军中贵族与平民子弟都保护着部族上层们逃往江东,只将这些历来在军中做卑贱苦役隶农子弟们差来送死。屈原曾经亲自训练新军,那八万新军几乎八成都是隶农子弟,且不说彻底废黜隶农制,便是只允许他们同等立功同等受赏,他们都是最勇猛斗士。八万新军全部战死丹阳,那惊天地泣鬼神壮烈,竟是楚国贵族永远耻辱!可是,那是屈原新军制威力,如今呢?国王逃跑,贵族们逃跑,所有攫取国家权力食肉者们都逃跑,只留下他们这些饱受摧残低贱奴隶来血战虎狼秦国,却要为食肉者保住土地财富与王座,天理何在?君道何在?
骤然之间,屈原愤怒,头白发在风中竟似根根树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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