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轻叹口气:“那就让她进来吧。”
和敬公主步入并没有让皇后有太多反应,她依旧安静地伏在重重堆锦绣被之中,如同脉被抽尽水分枯叶,抑或,是尾离水太久涸泽之鱼。
和敬在进殿后明显收敛她哭声和眼泪,极力展露出几分笑意,向着背对她皇后深深福到底:“皇额娘万安。”
皇后闭目片刻,口吻淡漠:“你是皇上唯嫡出公主,站在长春宫前哭,太失仪。”
和敬鼻子酸:“皇额娘,儿臣是担心您。”
她虚弱而下垂嘴角边显得格外凄怆,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素色瓜瓞绵绵帐顶,缓声道:“有劳太医。”
过多悲伤与绝望终于如蚀木白蚁渐渐毁坏她身体。皇后下子苍老如四十许人,眼望去与年华犹在太后并无分别。素心替她点点梳着蜿蜒在枕上青丝,那夜夜丛生白发如秋草衰蓬般触目惊心。素心边替她梳理边想尽量用黑发遮住白发,然而怎遮也遮不住。素心急,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来。皇后侧身躺在床上,看眼素心手中头发,居然点焦灼与哀惋也无,只是淡淡道:“有什可哭?本来就老。”
这是皇后自册封后第次自称“”,素心自皇后名位定正之后,知晓皇后极爱惜矜持身份“本宫”二字,此刻居然以“”相称,口气中亦不觉如何惊恸。素心才惊觉,她侍奉多年女子,心气已经灰败到如何地步。
皇后侧侧身子,微微又窸窣之声,她声音听上去疲惫到极点:“个无法再生育,传不下子嗣皇后,老,死,又有什要紧?何况是几缕青丝而已。”
素心含泪相望,双手亦有些颤抖:“皇后娘娘不要焦心,您积福积德,上天垂怜,定还会有皇子!”
皇后神色冷冰冰没有温度,以训诫口吻道:“你是大清嫡亲公主,任何时刻,都不要忘记自己身份。再说,你弟弟都死,哭还有什用?”
和敬眼泪哗
皇后倚在枕上,神色平静得如个即将离世之人。她沉默许久,忽然轻声笑起来,那笑声在宁静得如同深渊殿阁里听来有太多凄绝与幽惶:
“不能够,身子已经不能够。素心,永琏和永琮都保不住,难道都是报应?”
素心跪在皇后床前,拼命摇头道:“皇后娘娘,不是,不是。您只是防着该防人,又没害死他们,有什报应不报应话?”
殿外有微弱哭声响起,皇后凝神听片刻:“是谁在哭?怎早早就替哭上。”
素心忙道:“皇后娘娘,是三公主在外头。她直想进来看您,但以为您睡着,都不敢进来。公主都等很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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