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饿着;或者个洗两遍澡,另个还脏着。尤其在两人丝不挂时候,只有多鹤能眼认出两人差别。
小环点上第二支烟,递给张俭。张俭没接。自己从窗台上摸到烟杆,装上烟丝,点着。小环今晚如何会这样深明大义?张俭仍保持高度警惕性。她话从天上句地下句渐渐扯到多鹤身上。多鹤是日本女人,没错,赌条东海烟她也早把命化在她男人身上。喜爱不喜爱她男人,另说,也无所谓。想从这男人命里掰出自己命,她办不到。想跟多鹤和解,只有个法子,就是跟她肌肤之亲去。女人表面上都会推,说不定还打两拳、踢三脚,但那都是假。她可不知道自己在作假,她以为她真在推拒、在出气、发泄委屈,实际上她已经跟你和解:你要她,比什“对不起”、“抱歉”都管事。
张俭听进去。小环话有三分道理。小环大事不糊涂。
他挨着她躺下来,头抵着她腰。她手伸到他头上,摸摸他头发。这两年她常常有这种体恤、照料动作,多少有点老三老四,把他当成个晚辈或者兄弟。不过这时候她撸他头发动作特别让他舒服。他睡个又短又沉觉,醒来满心澄明,好像很久没这精神充沛。
十点钟时候,张俭准时出门上大夜班。他在过道穿衣穿鞋,帆布工作服磨擦声响把多鹤很薄睡意搅散。个夜里出去上班、为全家挣生计男人发出这些声响让女人们觉得安全极。
多鹤躺在床上,听这个出门挣钱养活全家男人走到门口,铝饭盒轻轻响下。大概是他摸黑出门撞着门框,这声音使睡眠晕晕地袭上来。
个多月前,她从江边礁石攀上来,找到回竹林路,曲曲弯弯走进去,发现路被她走岔。再拐出去,重开条路,找到张俭和孩子们歇脚那块空地,看见大孩或二孩丢失只鞋。她反身从竹林里摸出来,每个热闹地方都找遍。不久,完全陌生方圆几公里被她走熟,连各个公共厕所都找几遍。在游客渐渐稀疏公园里她突然明白张俭把她带到这远江边来为什——为丢弃她。她发现自己不知什时候坐在很陡小径石阶上,离切都遥不可及。她从小长大代浪村那远,越过代浪村,往东,是她祖国日本。祖国也有个代浪村,埋葬着竹内家祖祖辈辈。祖国代浪村太远,她原先在丫头、大孩、二孩身上还能找回那个代浪村,还能从他们眼睛里,看到那些埋葬在祖国代浪村祖辈们喜怒。那种代浪村人特有沉默、宁静,那种代浪村人特有狂喜和狂怒。她每次摸着大孩二孩头发——那头发仔细看是和眉毛连成片,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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