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玉张脸涨得通红,若不是倚着门,便站也站不稳。但躺在床上那个她却似乎很是自然地,便做出那样姿态。
她听到那伏在上方青年轻声回道:“怎会。”接着她看见青年白皙手指抚向床上那个她耳畔,副明珠耳坠蓦然出现在那双小巧耳垂上,青年低声道,“明月。”那手指在耳垂处略停留,缓缓下移,便在此时,成玉只感到天旋地转,再次定神时却发现是她自个儿躺到青年身下,而她似乎和床上那个她合为体,但她视线却有些模糊。
她终于能
因她从没有见过那样自己。
昏灯全不中用,月光倒是明亮。
明明月光里,那双杏子般大眼睛里含着水汽,眼尾泛着红。那薄红微微挑起,直延到眉尾,就像是抹胭脂。湿润双眼衬着那胭脂似薄红,看人时眼风便似有钩子。
她心里狠狠跳。
就见那躺在白绸缎上她轻轻咬住下唇。明明咬住仅是下唇,可当牙齿松开后上下唇都变得榴花似鲜红。榴花她是见过,当它们落在地上,被雨水浸湿,就有种纯洁却又放纵美态。
自木舍中传出,回应着那句埋怨。“送你句诗,好不好?”男子道。那声音有些哑,有些微凉,是很好听音色,可她并不熟。
“什诗?”她自己声音竟也自那木舍中传出。
男子低笑声:“明月初照红玉影,莲心暗藏袖底香。”
“你不要糊弄啊。”依然是她声音,依然极轻,极软,猫挠似令人心痒,响在那木屋之中。
她忍不住去推门。
她心里又是狠狠跳。
她看到她说话,还抬起右手不大用力地推伏在她身上青年把,嘴角微微抿住,便有些天真:“不要糊弄。”又像是在生气,可就算是生气也像是假。
“你不要糊弄啊。”
“不要糊弄。”
每个字,每个吐息里都带着挠人钩子。
木门缓缓打开,她终于看清房中情景。盏昏灯,张大床,重重白纱被床头银钩懒懒钩起。因她将房门推开,有风进来,那点昏黄灯火便摇曳起来,那白纱床帐亦随着微风和烛火轻轻舞动。
幽室之中暗生旖旎。
但躺在床上雪白绸缎中两人却像是并没有注意到那忽然洞开房门,以及站在门口她。当然他们也没有注意到突然吹进室内,这深秋,带着奇异温暖夜风。
成玉倚在门旁,迷茫地看向那躺在下方女子,目光随着包裹住她纤长身躯鲜艳红裙路向上,停在她幼白颈项上。
再往上便是张雪白脸。她每天清晨梳妆时都能在镜中瞥见那张脸。她自己脸。本该是十分熟悉,却又并不那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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