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小舟颠簸于怒海暗礁之上,曲折回环,漂向阴影最浓重地方——那里,座黑色石塔伫立在最大块礁石上,嵯峨清秀,宛如开天辟地时便已存在。
在看到塔那瞬,溟火女祭深深跪倒,俯首船头。
这座塔,有着神袛样威严。它甚至比云荒大陆上伽蓝白塔更古老,亘古多少事情,都被记录在这座看似不起眼塔里:云浮翼族,海国鲛人,云荒空桑人……万年来,碧海之上这座塔见证天地间所有种族切兴亡,更是记下鲛人族无数血泪。
它名为哀塔,千万年来,始终在哀痛生灵涂炭之中沉默,仿佛无言史碑。
那瞬,即便是最离经叛道海皇也不自禁地折服于历史巨大呼啸中。小舟被笼罩在那片浓重阴影里,苏摩默默抬起双手在胸前合拢,阖上眼睛。
息,“海皇,您已经回到切缘起之处。”
他怔怔地靠坐在船畔,长发在海风中飞扬如雪。
万顷碧海之中,扁舟叶漂泊无定,如此渺小、却如此自由。
“是吗?到?”他忽地大笑起来,伸出手去捕捉阳光下风,已然苍白如雪长发在风里飞扬——是,到……到。他终于回到海国圣地,然而,他眼睛却已经再也看不到故国种种!
这,又是多可笑回归?
大海啊,终于在这刻回到你怀里,请你……完成最后愿望。
红衣女祭横桨膝上,静静看着在碧海旭日下大笑海皇,眼神静谧而复杂。
小舟被暗流带着,在礁石间漂转,渐渐迷失在巨大而嶙峋黑色石头之间。海鸟欢跃叫声渐渐不闻,鱼类游弋也绝踪,空气中出现浓重血腥味,周围海水颜色不再是碧蓝,而呈现出可怖深黑色。
凭栏而望人虽然衰弱,却也感觉到什,霍然抬头。
阳光从头顶消失,巨大阴影在这刻笼罩下来,正好落在他脸上——小舟个转折,漂入礁石中阴影区域。礁石嶙峋,形态各异,每块都仿佛黑黝黝浮出水面巨兽,怒海水流在此反复回旋彭湃,发出巨大声音。
小舟到此处就失去控制,随水四处飘荡,几次都似乎要撞上石头化为齑粉,却仿佛有神奇力量守护、都在最后千钧发关头及时转折。似乎有种神奇暗流在引导着海国王者,冥冥中将他带往这被封印千年禁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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