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廷煜缓缓靠在床头,微微讥诮着道:“适才与姨母说,如今二弟羽翼已成,有手腕,有心机,不会听两句话,就真信以为真,乖乖等着。便是反悔,他也有后招等着。如今他既保下侯府,更不肯拱手让出爵位。叫她死心,过继贤哥儿之事休要再提。”
邵夫人怔怔:“你是说,这风言风语,是二弟……”
“也不见得是风言风语。”顾廷煜自嘲笑笑,“姨母未尝没有那个心思。”
过会儿,邵夫人睁着疲惫泛红眼睛,忽然落下泪来:“以二弟如今本事,这爵位还能溜出他
邵夫人微不可查叹下:“她怎又……唉,明明知道你病着,做什左趟右趟来扰你呢。”
“她是急。”顾廷煜嘴角微现抹讽刺,“趁着还没死,她想把那事。”
邵夫人欲言又止,终归还是忍不住道:“太夫人话,你就不想想……?”
顾廷煜焦黄面孔泛起阵病态红晕,忽然笑起来,笑声带起咳嗽,邵夫人紧着去拍背,好半天才压下咳嗽。他喘着气道:“这些日子,你在外头可听说什?”
邵夫人想想,道:“那日禁卫来宣旨,说侯府与逆王串连确有其事,但念在二弟有功,四叔年迈,三弟又牵连不深,就都给放回来,只有炳兄弟,有好几个人都指认他,唉……要去那冰天雪地三年,弟妹这几日都哭闹厉害。”
,“那话刚落,仲怀便口否。”
明兰松口气,抚抚自己饱受惊吓小心肝——很好很好,幸亏顾廷烨是个纨绔转型貌似栋梁,思想觉悟没跟上政治素质。
公孙白石侧眼瞧着明兰,默然微笑着抚须。
其实,当时顾廷烨原话是:他讨媳妇,是为着叫她过好日子,不是跟他受罪。
……
“就这些?”
邵夫人又想想,摇摇头。
“你呀!”顾廷煜笑,“就是个老实头。”他艰难直起身子来,低声道,“你就没听闻这段日子风言风语?说姨母是后娘,心肠狠毒,当年是故意逼走二弟,为就是把熬死,好叫三弟袭这爵位。”
邵夫人还是摇头:“那些子没影话理它作甚。”
见灯光下,丈夫枯槁似骷髅容颜,不禁心酸。
七八日后,日深夜。
邵夫人端着碗热药,从门口进来,却见顾廷煜从床上坐起来,靠在迎枕上深思着什,她顿时愁锁眉心,轻呼着:“怎又起来?赶紧躺下罢。”上前便要去扶丈夫。
顾廷煜挥挥手:“白天黑夜躺着,累,起来歇会儿。”
邵夫人默默无语,只能坐在旁轻轻吹药。
“适才,姨母又来。”顾廷煜望着床顶,面色憔悴不堪,眼神却很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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