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呸！”常嬷嬷龇牙道，“侬今日看夫人年纪多大，跟你差不多吧，烨哥儿咋不当她小孩子？！跟侬讲，趁早死
心，今日见夫人，拿面镜子照照你自己，比比人家做派学问样貌，你们俩，
个是天上
凤凰，个是田里蚂蝗！”
常燕委屈红眼睛，嘟着嘴道：“勿就是讲讲嘛！不去就不去！”
常嬷嬷犹自不解气，继续骂道：“反正你老子孝期也满，回去就给你说人家，别出去丢人现眼！你和你阿娘已经见识过澄园
这句话说，常嬷嬷顿时火冒三丈：“有你这
做姆妈吗！格种事体是大人自己商量，你格恁好跟燕子讲？这事有！你们以后提都不要提！”
常胡氏急出火：“为啥？！如今顾爷官儿是越做越大，天大富贵就在眼前，做啥子反而不让燕子去？”
常嬷嬷大骂：“放你娘屁！侬骨头没四两重，又开始发昏！当初儿子好好在读书，就是侬，看人家屋里富贵，眼睛发红，糊弄年哥儿他爹去做生意，弄家破人亡！现今刚过两天舒心日子，侬又开始骨头痒是伐？！”
常燕常年姐弟俩看祖母发火，都闭上嘴，常胡氏被骂红脸，嗫嚅道：“姆妈，孩子们都还在。”意思是给她留点面子。
常嬷嬷想起儿子，怒气直上冲，直着嗓子大吼道：“侬个败家精！上勿台面东西！当初真是瞎塌眼睛，才会讨你进门做儿媳！不少你吃不少你穿，偏偏侬要发毛病，害死儿子！要勿是看在燕子和年哥儿面子上，早就拨侬赶出门去，侬还不知天高地厚！侬以为烨哥儿好看侬啊？他早晓得侬是啥货色，才懒得理睬侬！”
常嬷嬷火大，从来不管什地方，要骂就骂，如今正兴起，更是骂带劲，手指几乎戳到常胡氏脸上：“当初有那个意思，是看烨哥儿没人疼，才想着让燕子去照顾，现在烨哥儿讨个好媳妇，正过着好日子，侬又来凑啥闹热！老娘辈子倒霉，都讲人生有三苦，少年丧父，中年丧偶，晚年嗓子，老娘上辈子不修，三件都赶上！现在只盼着燕子能嫁个好人，年哥儿能出息，侬再给闹三闹四，立刻把你撵家门！侬格种阿娘，还是没有好！”
常胡氏被喷头脸唾沫，也不敢还嘴，只能低头忍着。
常燕看母亲被骂头也不敢抬，忍不住道：“阿嬷呀，顾爷跟侬亲，要是拨他做小，他也会待好！”
常嬷嬷瞪圆眼睛，把扯住孙女耳朵，大骂道：“侬生跟侬阿娘色样子，眼皮子都格恁浅，来问侬，这多年，顾爷跟侬说过话有十句伐？”
常燕捂着耳朵哎哎叫疼，红着脸道：“顾爷当是小孩子，不大搭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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