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：那为什
还让杨万流娶？无子无孙，你们家怎办？你以后死
，谁给你祭祀啊？
婆婆突然转身停住，说：可怜
娃，听到是，杨万流会有子孙，你没有……
听到这儿，
直不确定要不要抬头看阿太。担心阿太会哭。不知道怎面对老人哭，总觉得旦老人开口哭，就是他们身上堆积那些人生同时开口在哭。
阿太人生到如今已经漫长又和缓，像山间宁静河流。要如何去安慰条河流哭泣？
还在胡思乱想时，阿太用拐杖捅捅，说：你能帮抓下后背吗？痒。
想，这会不会是们两个人错觉，又或者，是老天爷安慰们，显下神迹。
折腾到晚上十二点，你太姨像被人打顿样，最终放弃在电台里找阿爸消息。你太姨有气无力地拉着确认：你说那是咱们阿爸吗？
说：不知道啊。
你太姨说：反正肯定是。
说：但是他死。
和她就坐在这里听收音机。那时候咱们这还总能收到台湾那边电台。
说来奇怪，你太姨每天都想听高甲戏，那天不知道为什找半天，找不到想听戏，就莫名转到个新闻台。那个新闻台里本来正在说着只母猪生十二只小猪事情，你太姨边听边在那儿傻笑，半躺在长椅上，吃着烤好地瓜，乐滋滋地摇着脚。
新闻讲得好好，突然中间插播则新闻，企业家黄有海先生刚刚去世。
听这名字愣下，转头看着你太姨，她也正惊奇地看着。
电台里继续说着：黄有海先生本来是大陆，随军来到台湾，做过……
说
没关系，有阿爸就好。你太姨说完，心满意足睡觉去。
对哦，和你说过吗？其实阿母离世那天，在送阿母走路上，还是认真地再问次那神婆也就是婆婆：无子无孙无儿送终是瞎说还是千真万确？
婆婆没有回头看，边赶路边说：真啊。
谁说啊？
婆婆这个时候倒是转过头看：听到。
虽然都六十岁人，你太姨跳起来就大喊大叫。
电台还在说着：黄有海先生在世时经常说，他直希望能回大陆，他在大陆有个妻子和两个女儿。
你太姨抱着收音机对着喊：这是咱阿爸吧？这是咱阿爸啊！
心里等着，等电台念出他妻子和女儿名字。但电台关于黄有海先生报道就此结束。接下去那条新闻，是有头鲸鱼搁浅在海滩上。
那天下午，你太姨抱着收音机翻来覆去调各种台，想再听到关于黄有海消息，但始终找不到。就像扔进海里石头，看到点浪花，就再也找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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