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婆半仰着,得意扬扬地说:不算,这是合理赔偿。
送葬人群都散去,杨万流在劈着柴火,婆婆在热腾腾地做饭,妹哭着哭着就睡着。
看着杨万流和婆婆,突然想,阿母对真好,她在人生最后时刻,把和这世界上另外个人绑上重重关系,要不然,也要飘走。
但是又突然想,那阿母是什时候解开绑在身上她绳子啊?
对阿母感激,让又呜呜地哭。
阿母葬礼结束,就突然莫名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。整个队伍往家方向走着,边走边想,因为是无父无母人,所以身体轻飘飘。这样想,好像是如何来到这世界,甚至整个人,都是不真实。
神婆可能知道在想什,手把挽得紧紧。
神婆说:问过,你阿母只是滑下去。
愣愣地看着神婆。
神婆点点头:真,问过很多神,还和他们吵架。你阿母死得很好。还要求,你阿母下次投胎,要有个好命运。
头上别着朱砂笔,走在阿母葬礼队伍前头。
问过婆婆,为什要做这样安排。婆婆说,笔能点开天地,为灵魂开路。路开好,她赶紧走吧。
出镇子直直往海方向走,便是阿母最后容身之所。
杨万流已经让人把墓地做好,墓洞也挖好。偷偷瞄眼,黑不溜秋,恍恍惚惚地看不到底,心里咯噔咯噔跳。
想着,阿母睡在里面该多冷啊。
对阿母气恼,让又呜呜地哭。
妹被吵醒,帮擦擦眼泪,说:阿姐别怕,在呢。
对哦,和你说过吗?那天把阿爸画像吃进肚子里后,好像真就此没再想过阿爸。
后来到六十四岁,你太姨六十岁那年,
鼻子直酸:那你为什还不和阿母说话?
神婆说:嫌她没用啊,这难看命运压上来,至少得打它几拳头吧。
眼眶直红:怎打啊?
神婆说:以后教你。
好像心里好受些,转念又问:你和神明说阿母投胎事情,算走后门吗?
问婆婆:阿母来吗?
婆婆依然气呼呼:不知道,不和她说话。
第锹土撒进去时候,才想到,忘记问阿母那个问题。赶紧从心窝窝处最深那个口袋,掏出画阿爸画像,打开,对着躺在土里棺木里阿母悄声问:阿母啊,阿爸是长这样吗?
阿母当然没有回答。
你太姨好像听到,激动地跑过来,想抢那幅画看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,下意识把画揉,放嘴巴里吞下去。妹拉着捶打许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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