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走。
天刚擦黑儿,突然咔嚓咔嚓打几声惊雷,瓢泼大雨兜头浇下,来得疾,下得猛,转眼之间天连水、水连天,他们行走不得,躲进路边
个草棚子避雨。那里头有别人留下
破锅烂盆,还有
小堆干柴,沈阿二身上还剩
半口袋小米,沈阿三冒雨出去,在树下挖
点野菜,接来雨水,点上火,熬
锅热粥。正待分着喝
,忽然从雨中跑来
头黑驴,驴上端坐
个黑脸汉子,到近前翻身下驴。哥儿仨这才看清,来人身高七尺往上,肚圆腰壮,
对夜猫子眼精光四射,满脸络腮胡子,穿
身粗布裤褂,背着个布褡裢,腰里十字插花别着
长
短两杆烟袋锅子,手执
根拐杖,浑身上下全湿透
,滴滴答答往下淌水。哥儿仨刚从太湖中死里逃生,眼前冷不丁冒出这
位,说文不文,说武不武,看打扮像是做买卖
客商,可形貌凶悍,目光中带着戾气,坐如虎踞,走若狼行,说不定是落单
响马流寇!仨人胆战心惊,哆哆嗦嗦挤到
处。
黑脸汉子冲他们抱拳:“三位不必惊慌,
从江北来,路过此地,避避雨就走。”哥儿仨这才踏实
,反正他们穷得镚子儿皆无,纵然来人是个贼寇,也不至于平白无故杀人害命,便让黑脸汉子坐到火堆旁,给他盛
碗热粥。黑脸汉子喝
两口,摘下身上
褡裢,从中拽出
把五颜六色
鸡毛掸子,在自己身上掸
几下。沈家兄弟看得目瞪口呆,掸子是掸土
,哪能掸湿衣裳?可说也奇怪,黑脸汉子三下两下掸过去,湿漉漉
衣裳竟比拿火烤过
还干。只见那人又将掸子放入褡裢,拿上短杆
烟袋锅子,从烟荷包里捏出烟叶,搓
又搓,揉
又揉,摁进铜锅子,点着火抽
两口,又将长杆烟袋锅子填满
烟叶,递给沈阿大来抽。
沈阿大凑到火堆前点着烟,哥儿仨你
口
口地抽着。细看那杆烟袋,玛瑙
烟嘴儿,黄铜锅子又大又厚实,铸着四个字“招财进宝”,又看
看探出褡裢半截
鸡毛掸子。黑脸汉子也不避讳,拿
出来给他们仨看:“此乃七禽掸子,可避地火水风!”沈家三兄弟连声称奇,暗觉此人来头不小。黑脸汉子又说:“萍水相逢即是缘分,不能白喝你们
粥,
看你哥儿仨这是遇到难处
,不妨指点你们
条财路,苏州城外崇福寺后殿供着
个乌金铁盒,錾刻金角神鹿,你们可曾有过耳闻?”
沈阿大点头道:“听说过,都多少年,苏州城里城外,上到八十岁
老翁,下到六七岁
孩童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
们都见过那个铁盒,封得十分坚固,不知里面装着啥。”沈阿二也比画着说:“供在
个宝台上,宝台四面刻着许多符咒,寺里有三个僧人,昼夜焚香诵经,不准外人近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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