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阵法可以隔绝蚊蝇,可以淡化血腥味,却没有办法隔阻视线。
在渭城北方数十里外,那片平坦原野上,不知何时,多出座小山,因为距离太远,看不真切,小山在晨光里明亮着。
唐军们都知道,那座小山是什。
他们每每望向那座小山,都会觉得有些寒冷。
那是座用草原人人头堆起来小山。
……
数日后,草原人鲜血浸湿整片草原。
这场战争,获胜唐人就像在谷河外那样,坚定地执行宁缺意志,没有留下任何俘虏,自然也没有留下任何后患。
只是唐军刀都变得有些钝。
宁缺和司徒依兰再次来到渭城外草甸上。
缺睁开眼睛,看着她说道:“你从军多年,难道没有见过屠杀?”
司徒依兰沉默很长时间,说道:“依惯例,女子不死,过轮不死……就算是草原上最野蛮部落,也会这样做。”
“这是很多年前,和她住院子,们在这里住很多年。”
宁缺从竹椅上站起身来,指着小院说道,然后他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出小院,走到城中街道上,开始给她介绍渭城里砖石,草木。
“这座城里人,都是认识人,那年都死,草原人攻破城门,闯进城来,拿着弯刀,见人就砍,那时节,他们可有分辩男女高矮?”
宁缺站在草甸上,看着远处那座人头山,神情很平静,没有畏惧,没
集营在四野唐军,望着草甸上二人身影,眼神里情绪很是复杂。
那些情绪是狂热崇拜,也是寒冷敬畏。
身为百战猛师,渭城外数万骑兵自然杀过很多人,也见过草原上所谓屠族恐怖画面,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杀人。
整片草原,仿佛都被血水浇灌遍,到处都是刺鼻血腥味,闻着味道而来蚊蝇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嗡鸣声。
如果不是有阵师布阵,唐军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驻扎下去。
走出城门,站在草甸上,看着渭城土墙上那些有些刺目野草,他摇摇头,说道:“不是要这种事情来坚定自己决心、说服你和别唐将,只是告诉你,决心从何而来,无论任何人,都不能阻止复仇。”
司徒依兰随着他眼光,望向渭城,想着这些年边塞死去同袍和同族,心情很是挣扎,犹豫说道:“但书院……不是这样教。”
“说过,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复仇,哪怕夫子回来也如此。”宁缺望向晚霞深处那轮刚刚显现明月,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。
最后他指着渭城土墙上那数十株野草,说道:“也许这是罪孽深重事情,可不在乎,只知道,斩草就定要除根,不然麻烦还是们自己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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