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颖看着远方暮色下
草原，看着那些烟尘，看着那些慌乱逃跑敌人，看着在后方不远不近缀着北大营亲兵，终于闭上
眼睛。
他脸上还带着微笑，满意微笑。
彻底击败金帐王庭骑兵，看着那位雄才大略单于和深不可测国师像狗
样逃走，对位唐将来说毫无疑问是最美好事情。
能够看到这幕画面，自然可以瞑目。
司徒依兰伸手到他鼻前停留片刻，沉默很长时间，最终还是松开手，将遗体平搁到草甸
相信这场战斗之后，那些过往都将被遗忘。
但华颖很难忘记那些过往。
“书院……或者说，十三先生，真是个冷酷无情人。”
看着四周惨烈画面，他想着华家悲惨遭遇，想着那数十名被派到前线送死固山郡儿郎，摇摇头。
“如果他提前让镇北军接收那批野马，哪怕只是提前和大将军或者
说下，想这三年也不用死那
多人。”
有辆大车跟着，上面已经堆满草原人头颅。
王五和他战友们确实不想给那些身受重伤草原蛮子痛快，之所以这做，不是出于人道考虑，只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些人头。
他们要这些草原人头颅，与计功无关，纯粹是因为大将军府发铁令，所有草原人脑袋，都必须被砍下来，然后被集中。
至于收俘……今天战场上没有俘虏。
看着四周原野，看着如血残阳和如血天地，华颖有些苍白脸颊上浮现出满意微笑，然后他咳起来，胡须被血溅红。
司徒依兰沉默不语。
做为书院前院学生，做为宁缺曾经友人以及现在追随者，她并不同意华颖看法，但此时此刻她无法辩解什，因为整整三年里，因为缺少战马缘故，唐军付出太多代价，今天也有太多人死去。
“不过……很喜欢。”华颖忽然笑起来。
他充满佩服和感慨继续说道：“金帐，真很强大……他方法应该是死人最少……只是在过这个过程里，他必须要冷酷到底，唯如此，才能用最小代价打赢这场国战，很佩服他，也很同情他。”
这段话很复杂，甚至有些逻辑不清，但司徒依兰听懂。
做为先锋大将，他今天立下战功自然是最大，只是他真不在乎这些，而且他很清楚，自己以后再也不需要在乎这些。
“你应该很清楚，这些年为什直在边疆苦熬。”
华颖说话声音有些断续，显得很疲惫，但却有着股清透精神。
司徒依兰沉默不语，扶着他在草甸上坐稳。
华家忠于李渔，在数年前皇位争夺战里，曾经扮演过很不光彩角色，却被宁缺和先皇后强行镇压，华山岳死，华家也迅速没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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