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你现在开始杀人也没用。”
酒徒神情很冷漠,说道:“昊天爱世人,不是昊天,你爱世人,不是你,杀人,你会痛苦,你杀人,又能奈何?”
大师兄问道:“难道这个世界里没有你关心人或事?”
“活无数年,亲朋皆死,旧友全无,现如今,老病孤独,于人间无所爱憎,你再如何杀,又如何能让动容?”
酒徒神情淡然,言语间却有无尽沧桑意,令其余三人沉默。
阅历见闻改变气质,层次决定高度,修行者与普通人自然不同,千古以来,那些逾过五境门槛大修行者,能够呼风唤雨、动天撼地,俯瞰苍生,精神世界自然渐渐远离尘世,向着非人领域而去。
这是很容易理解道理,夫子当年也没能避开这段心路历程,后来他与宁缺变过此事,他用来寻回本心方法,很是匪夷所思。
大师兄是世间走最快人,却叫做李慢慢,因为他做什事情都很缓慢,就连青春期以及成为大修行者之后困惑期,都来要比旁人慢很多,但来再慢终究会来,他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,并且拥有自己见解,或者说选择——此时他说酒徒非人,并不是在赞美对方境界高妙,而是隐晦指责。
像他这般温和人,居然会指责对方,说明他此时看上去再如何平静,实际上已经愤怒到极点。
——他愤怒于酒徒杀人,杀贤人,毫无道理地杀贤人,并且可能会杀更多人,这是他很难理解、更不能接受事情。
便在此时,有小雨落下,雨水净地面尘埃,柔河畔柳叶,湿头发,为人间带来股凄冷秋意。
秋雨里,大师兄看着酒徒说道:“所以必然会输?”
酒徒
横木嘲讽说道:“果然虚伪。”
所谓修行,无论入世出世,图是成仙还是涅槃,本质上修都是与普通人背道而行,先前他便说过书院虚伪,此时听着大师兄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,坚持把自己放在普通人范畴里,他忍不住再次出言嘲讽。
大师兄回想起书院后山曾经那几段对话,说道:“二师弟和小师弟以往都批评过,小师弟说隐晦些,君陌则很直接,三师妹虽然直没有发过议论,但知道这些年她直都有些瞧不起行事方法……确实虚伪……既然能杀人,便应该杀人,如果不杀,便是把本属于责任推给旁人,而且……总能找到些应该被杀人吧。”
他渐渐平静,看着酒徒说道:“水清水浊,洗衣洗脚,都可行,泗水已红,总不能始终在水畔行走,而不湿鞋。”
这段平静话语,隐藏着某种决心,对道门来说,预示着某种极大危险,直沉默听着隆庆微微眯眼,神情渐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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